她不是贏家。
她連一個觀眾都不是。
她是那個被遺忘在角落的舊物,連被憎恨的資格都沒有。
她曾以為,只要她足夠努力,足夠優秀,總有一天能重新走進他的世界。
可現在,他來了,卻不是為她。
他來看別人發光,而她,只是背景板。
蘇婉緩緩閉上眼,一滴淚無聲滑落,迅速被燈光蒸發,仿佛從未存在過。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臉上已恢復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笑。
她轉身,走向舞臺深處,背影單薄而倔強。
而臺下,黎云笙終于抬眸,目光追隨著溫栩栩的身影,溫柔如水。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
仿佛她從未存在過。
蘇婉在后臺的角落里停下腳步,終于允許自己靠著墻滑坐在地。她將臉埋進膝蓋,肩膀微微顫抖。她沒有哭出聲,可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砸落在裙擺上,暈開一朵朵無聲的花。
她終于明白,有些人,不是你愛得夠深,就能留住的。
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屬于你。
而黎云笙,從來就不曾屬于她。
他眼中的光,從未為她亮起過。
她曾以為的深情,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此刻,他坐在臺下,為另一個女人鼓掌,為她微笑,為她存在。
而她,連被恨的資格都沒有。
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個被遺忘在風里的名字。
蘇婉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輕聲呢喃。
為什么是溫栩栩呢,為什么偏偏是溫栩栩呢?
節目錄制結束的鈴聲響起,喧囂的場館如退潮般漸漸安靜下來。
觀眾陸續離場,燈光一盞盞熄滅,只剩下后臺走廊里昏黃的應急燈,在墻面上投下長長的、孤寂的影子。就在這片冷清中,一個身影急匆匆地穿過走廊,是蘇婉。
她沒有像其他嘉賓那樣停留致謝,也沒有接受任何采訪,而是低著頭,發絲凌亂地垂在臉側,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鳥,倉皇地逃向后臺那間狹小的單人休息室。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而凌亂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在逃離什么,又像是在追逐什么。
她身后,三個女孩緊緊跟隨,短發的女孩抱著那塊被汗水浸濕的燈牌,另一個攥著為她準備的應援手幅,最后一個手里還提著保溫杯,里面裝著溫水,是她們特意為蘇婉準備的,怕她嗓子不舒服。
她們是蘇婉僅有的粉絲。
從她還在練習生時期就開始關注,從她第一支翻跳視頻點贊到如今,她們見證了她每一次的掙扎、每一次的堅持。
她們不是富二代,不是網紅,只是普通的女學生,卻愿意把省下的飯錢用來買應援物,把熬夜的時間用來剪視頻、寫文案、反黑控評。她們曾被同學嘲笑“追星腦殘”,被家人責罵“不務正業”,可她們始終堅信蘇婉值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