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安慰自己他是大人物,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管她一個小明星呢?可如今,他卻坐在這里,西裝筆挺,神情專注,像是為誰而來,又像是為誰而守。
答案,不而喻。
他是為了溫栩栩來的。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將她心中殘存的幻想徹底澆滅。
她站在臺上,燈光灼熱,可她卻冷得發抖。
她甚至不敢再看黎云笙一眼,可目光卻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不受控制地再次望向他。
就在這時,黎云笙抬起了眼。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猝然相撞。
那一瞬,時間仿佛凝固。
蘇婉的心跳幾乎要沖破胸膛,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像是在等待一個奇跡,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示意,一句無聲的問候,或是哪怕一絲舊日溫情的余溫。
可黎云笙的眼神,卻冷得像冬日的湖面,結著厚厚的冰,沒有一絲波瀾。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短暫得如同掠過一片無關緊要的風景,沒有停留,沒有情緒,甚至沒有一絲屬于“相識”的痕跡。
那眼神里沒有怨,沒有恨,更沒有愛,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疏離與涼薄,仿佛她只是一個陌生的、與他毫無關聯的過客。
他看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甚至不如陌生人,陌生人至少還能激起一絲好奇或憐憫,而他眼中的她,連存在都顯得多余。
蘇婉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疼痛讓她勉強維持住臉上那抹僵硬的笑。她想移開視線,可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只能任由那雙冰冷的眼睛將她剝開、審視、然后漠然丟棄。
她曾無數次在夢里見過他的眼神,溫柔、寵溺、帶著只屬于她的笑意。
可現實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原來,當他真的看著你時,卻比永遠不看你更殘忍。
他不是沒看見她,他是看見了,卻選擇無視。
他不是不在乎她,他是早已將她從生命中徹底抹去。
蘇婉的喉嚨發緊,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對啊,黎云笙沒有喜歡過她,她以為他們之間有過不可割舍的羈絆?可事實上她以為的羈絆,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的幻想。
如今,他坐在這里,為另一個女人而來。
他為溫栩栩鼓掌,為她微笑,為她眼中泛起光。而她蘇婉,不過是他視線掠過時,不小心沾上的塵埃。
“蘇婉老師,該你發了。”身旁,溫栩栩輕聲提醒,聲音甜美,帶著一絲關切。
蘇婉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已失神太久。
她強撐著笑容,接過話筒,聲音卻微微發顫,她說著,目光卻不經意再次掃向黎云笙。
這一次,他正側頭與身旁的助理低聲交談,神情淡漠,仿佛臺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可當溫栩栩接過話筒,笑著說起排練時的趣事時,他的眼神卻悄然亮起,唇角微揚,連眉梢都染上一絲笑意。
那笑容,蘇婉曾以為,只屬于她。
可現在,她終于明白,原來他不是不會笑,只是不愿為她笑,他不是沒有溫柔,只是不愿給她。
她站在光里,卻像被遺棄在最深的暗處。
臺下的掌聲依舊熱烈,可蘇婉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