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要是黎云笙真被雷得掀桌子,那這罪也算沒白受!他索性把椅子轉了個圈,盯著窗外扭曲的陽光,滿腦子都是對方暴跳如雷的畫面。
哼,最好能氣得摔了那本成語詞典,那才叫解氣。
溫栩栩從華庭離開直接去了星黛兒那邊的內部的訓練場,sara還在訓練新模特。
訓練場的燈光白得刺眼,模特們盯著自己扭曲的倒影,強迫自己把脊背繃成直線。每走一步,腳踝都在抗議,那些在酒會上養出來的優雅姿態早被碾碎,此刻只能像初學的小鹿般笨拙挪動。
sara的哨聲尖銳地響起:“肩膀別晃!胸腔挺起來!你走的不是步子,是廢鐵嗎?”
新人模特們被罵的想哭,但也只能憋回去,因為她們都知道sara的身份不一般。
有人注意到溫栩栩,目光不停落到她身上,似乎在猜測她是誰。
sara察覺到了這些學生的目光,只愣了一瞬便轉頭看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咔嗒”聲,她甚至沒顧上換訓練服,就被sara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盯住了。
見溫栩栩來了也不意外,按照之前她那點基礎給她做了安排讓她走臺步。
“基礎訓練,從走臺步開始。”sara神色淡然,她將一雙銀白色高跟鞋“啪”地擱在溫栩栩面前。
鞋跟細得駭人,像兩把鋒利的冰錐直戳大理石地面,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溫栩栩深吸一口氣,指尖剛觸到鞋面的那一刻,整個人忽然繃直了脊背有點緊張。
她緩緩將腳套進那雙“刑具”,踝骨立刻被勒出青白的痕跡。
起初的幾步踉蹌得像是踩在刀尖上,可當疼痛燒進骨髓的那一刻,她竟詭異地平靜下來。
鏡墻將她的影子撕成無數碎片,每一道都映著她下頜緊咬的倔強。
她開始調整步幅,將重心從腳跟緩緩挪向腳尖,仿佛一只剛學會行走的幼豹,每一步都帶著試探的優雅與危險的張力。
漸漸地,她的脊背如拉滿的弓,肩胛骨收得近乎凌厲,雙臂卻松弛得像流淌的月光。
裙擺是sara隨手扔來的普通緞面長裙,沒有任何剪裁設計,卻在她的步伐下仿若是巴黎時裝周的高奢禮裙。
左擺時露出小腿線條優雅漂亮,右旋時又裹著天鵝絨般的矜持。
她的目光始終凝在遠方某個虛無的焦點,瞳孔深處燃著兩簇火,仿佛在此刻都好像將訓練場簡陋的燈光都灼成了聚光燈的效果。
那些新人模特們早已僵在原地。
有人握著訓練手冊的手抖得紙頁嘩嘩作響,有人張著嘴卻發不出驚嘆,只能任由喉間哽著一團灼熱的酸澀。
她們見過sara帶過的無數新人,或是僵硬如提線木偶,或是浮夸如雜耍藝人,卻從未見過這樣的走姿。
沒有華服加冕,沒有璀璨珠寶,只憑一具血肉之軀便走出了巴黎高定秀場的凜冽與羅馬斗獸場的野性。
溫栩栩的每一步都優雅卻又帶著明顯的凜冽感覺,只是看她走秀都好像聽到尾音帶著刀刃劃過的銳響,裙擺掃過的地面仿佛都留下了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