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掃視殿內,目光落在皇帝左手指著的那處。
李國公……
明寧……
他臉色陰沉,抬步往殿外走去。
邊走邊吩咐道:“斷了圣上手腳,將人看管在此處。”
這話一出,皇帝霎時瘋魔,連聲叫嚷:“朕是天子!是皇帝!誰敢動朕!誰敢動朕!蕭璟!你個一身臟血的野種!你不配為人!朕早該掐死你,早該掐你那個下賤的娘!”
已然行至御殿門口的蕭璟聞頓步回首。
看向里頭被奴才們抓著的皇帝。
緩緩啟唇道:
“圣上,您是天子,是皇帝,可您配做天子嗎?配做皇帝嗎?
您拿本該給西北的軍餉做您修別宮的銀錢,貪墨黃河的治河款,以致黃河決堤流民無數。
您為人君為天子,于天下于萬民,難道就沒有絲毫愧疚之心嗎?
您說得不錯,兒臣的確一身臟血,可這身血,不就是因為是您的兒子,所以臟了嗎?
您口口聲聲辱罵我娘下賤,可兒臣從不以我生母為恥。
若說恥辱,有您這樣一位父皇才該是恥辱。
實不相瞞,自從我見到我生母面目全非的遺體時,兒臣無數次想過您該是什么樣的結局。
總不能好過那位把我娘送給您的侯爺罷?
您放心,此刻,兒臣不會要您的命,眼下,兒臣會讓您活著,茍延殘喘地活著,像一條狗一樣活著,直到您該死的時候。”
他看向皇帝的目光,如同看著一灘爛泥。
罷,擺手道:“動手。”
話落,背身遠走,踏出金鑾殿門。
此時太子已然逼宮,外頭禁軍不知多少,自然也沒有哪個奴才會來給皇帝護駕。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身邊的奴才唯恐在新君跟前惹了禍患,早在蕭璟入殿時,便都磕頭退了出去,獨留一個皇帝的貼身內監,還在御殿之內。
眼下這內監跪在里頭,聽著蕭璟的話,連頭都沒抬。
這一夜,血水浸透了宮門里外的地磚,殺戮聲終于暫時止歇。
蕭璟站在御階之上,眸光看向城中李國公的方向。
“帶兵,去李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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