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伯,你怎的將這人給放走了,此人好歹也是朝鮮名仕。”
徐允禎很是自來熟的,坐到了剛才李廷龜做的位置,不無埋怨道。
何如寵坐下后,笑著擺了擺手道:“他李月沙就是一介文人,或許在學問上有些建樹,但終究是與國無益。”
“此人仰慕圣人學問,精通我漢家文化,將之留在朝鮮,有利于圣人學問的傳播。”
別看何如寵話說得很漂亮,但實際上,何如寵對朝鮮這些儒生,還真有些看不上。
朝鮮這些所謂的名仕,也就在朝鮮稱雄,到了大明,還真比不過那些大儒,不說別人,就是他何如寵自己,那也是進士出身,進翰林院,授庶吉士,官至禮部右侍郎,那是真真正正從萬千讀書人中,披荊斬棘殺出來的。
朝鮮這些人?哼,不說也罷。
徐允禎一介勛貴子弟,哪里知道他們這些讀書人的事,聽何如寵這么說,也不再多,而是對其問道:“那少宗伯又為何要見他呢?”
“本官要借他之口,再次重申我大明的態度。”
徐允禎聽后,晃了晃腦袋。
“算了,算了,你們讀書人的事,徐某也不清楚,少宗伯自己看著辦吧。”
“時辰不早,徐某就不多叨擾了。”
說完后,徐允禎就辭別了何如寵。
再說李廷龜這邊。
離開明軍大營后,李廷龜一刻也沒有耽擱,坐著一頂四人小轎,快速的回到了漢城。
李廷龜的府邸中,除了右議政具仁垕、大司憲金尚憲、大司諫金堉三人外,還多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朝鮮兵曹判書(兵部尚書)申景禛。
四人看到走進正堂的李廷龜,忙是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左議政如何?”
金尚憲語氣急切。
李廷龜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幾人原本滿是希冀的眼神,盡皆變得有些倉皇。
金堉忙是追問道:“宗國是什么態度?”
李廷龜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轉頭對具仁垕道:“仲載,宗國對事情的始末知之甚詳,就連賣給倭人多少船只,從中獲利多少,他們都清楚的很。”
具仁垕聞,神色很是平靜,顯然是對此早有預料。
其他人卻是全都一臉的震驚。
具仁垕看了幾人一眼,沉聲問道:“諸位,都說說吧,該怎么辦?”
“如果我們拒絕他們的要求,明國會怎么做?”
兵曹判書申景禛,跪坐在地板上,腰背挺得筆直,雙手扶膝,眼神銳利的看著另外四人,沉聲問道。
具仁垕聞,眼中閃過一道驚懼之色。
“會死人,死很多的人,包括你我。”
具仁垕的話,讓除了申景禛外的三人,盡皆沉默了下來。
雙眼死死的盯著申景禛,具仁垕又補充道:“建虜、倭人、蒙古韃子,全都拜于宗國之手,朝鮮又能如何?”
申景禛聽他這么說,惱怒道:“那就眼睜睜看著大王被明人帶走算了,到時候,你我這些人都會是朝鮮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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