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這蠢貨,定然是撐不住了!”
程正吾冷哼一聲。
他從不完全信任這些官僚,早已做好隨時抽身的準備。
自己的船隊近期就在舟山外海徘徊接應,原本打算再穩妥些從寧波港夾帶出去,如今形勢逼人,必須立即動身!
心里有了決斷,程正吾當機立斷:“牙叔,吩咐下去,將所有貨物及相關圖譜,全部裝船!”
“府中核心子弟、賬房、匠師以及所有參與此事的親信,攜帶細軟,即刻隨我出發!”
“老爺,那家業……”
老管家牙叔自是明白自家老爺的意思,臉上滿是不舍之色。
“顧不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這批貨和手藝送到荷蘭人手里,我們在海外照樣能東山再起!”
程正吾斬釘截鐵,態度堅決。
程家動作極快,當夜,徽州城外的新安江碼頭上,數艘看似普通的漕船貨船悄然集結,那千余斤新式合金鋼,也被巧妙地偽裝成普通鐵料,混裝在大量鐵器、茶葉、絲綢、瓷器之間。
程正吾帶著家眷、心腹以及府中護衛,登上了其中一艘快船。
拂曉時分,船隊揚帆起航,順著新安江,向著下游的嚴州府方向疾馳而去。
程正吾站在船尾,回望逐漸消失在晨霧中的徽州城郭,眼中一絲留戀。
另一邊的徐唔可一行人,不眠不休,換馬不換人,終于在數日后風塵仆仆地,抵達徽州府治所歙縣。
徽州知府見是京中來的西廠中人,又有南京守備背書,不敢怠慢,連忙調集衙役兵丁聽候調遣。
“程正吾何在?立即帶本官去程府!”
徐唔可的語氣很是急促,他現在就擔心對方已經離開徽州,并把新式鋼材也給帶走了。
徽州知府戴自成聞,當即臉色一變。
徐唔可看到對方的反應,心里也是咯噔一聲,忙是追問道:“怎么回事?”
戴自成當下也不敢隱瞞,忙道:“徐千戶,程家三日前便舉家外出,說是……說是前往杭州探親訪友,兼處理一批貨物。”
“三日前?!”
徐唔可也急了,他猛地一拍桌案:“何時動的身?走的哪條路?有多少人?裝載何物?”
戴自成被他的氣勢所懾,冷汗涔涔:“據……據城門守軍和碼頭力夫說,是三日前的凌晨,走的水路,新安江方向。”
“船只有五艘,人數不少,約莫百余人。”
徐唔可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當即對戴自成道:“請戴知府立即給我等準備快船,本官要親自追擊!”
戴自成也不敢耽擱,立即命人去請長江水師駐徽州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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