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登時便響起了孫夫人薄氏的尖叫聲。
“啊!”
幾名番子也毫不客氣,將僅著褻衣的孫夫人,也同樣揪了出來。
孫夫人雖已年近不惑,但明顯是養尊處優,皮膚……咳咳……
見幾名番子面色有異,徐唔可厲聲道:“讓他們穿上衣服!”
說完,徐唔可轉身出了臥房。
后院庭院,徐唔可看著滿地跪著的孫府眾人,面無表情的對身后一名理刑百戶吩咐道:“搜!仔細些,所有文書賬簿,片紙不可遺漏!”
幾乎在同一時間,南京工部右侍郎劉昌,也在家中榻上被拖起。
城內某工坊管事王守望,在秦淮河畫舫上飲酒作樂時被闖入的番役鎖拿。
諸多商賈的貨棧、府邸、工坊均被重兵包圍,時不時便會有人被拎出來。
整場行動迅雷不及掩耳,直到次日清晨,所有涉案人等,已經盡數被押送到了城外的孝陵都指揮使司大營。
徐唔可也沒閑著,立即對這些人展開了審訊。
臨時搭建的行刑室內,火盆燒得正旺,各種刑具森然羅列。
徐唔可端坐主位,臉色冷峻。
第一個被提審的便是孫家棟。
“孫家棟,你是朝廷命官,深受皇恩,為何要行此悖逆之事,私售朝廷機密?將同黨、經手之事,一一從實招來,或可少受皮肉之苦。”
孫家棟癱跪在地,抬眼看了看四周陰森的刑具,身體微微發抖,但仍是咬著牙:“本官……本官不知徐千戶所何事?那些……那些與商賈往來,不過是……不過是正常的工坊采買……”
徐唔可冷哼一聲,拿起一冊賬本抄錄,猛地摔在他面前:“哼!正常的采買?這上面記錄的、精鋼軸承三百副,耐壓銅管五百尺,還有后面標注的新式熟鐵五千斤,作何解釋?”
“這些皆是蒸汽機專用部件,和軍械制造所需物料,你以廢料名義報損,實則偷偷運出,高價售予徐文通、沈繼榮等人,賬目在此,你還敢狡辯?”
孫家棟臉色更白,嘴唇哆嗦著,卻仍不松口:“這……這是誣陷!定是下面的人背著我做的……”
徐唔可懶得再與他廢話,對左右番役使了個眼色。
兩名番役上前,將孫家棟架起,用鐵鏈綁在架子上,另一人拿起浸了水的皮鞭。
徐唔可的聲音愈發的冰冷:“孫郎中,你是讀書人,細皮嫩肉,何必自討苦吃?”
“這頓鞭子下去,怕是半條命就沒了,說出你知道的,還有哪些人參與?東西賣給了誰?有沒有流出海外?”
鞭子破空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孫家棟凄厲的慘叫。
不過十數下,就已經是鮮血滲出。
孫家棟終于承受不住,嘶聲喊道:“我說!我說!工部……工部還有幾位主事、員外郎也知情,拿了份子……官營工坊那邊,軸承工坊的管事王德柱、銅管工坊管事李德他們是具體經手人。”
“還有南京內官監提督太監張云漢,南京司禮監太監洪石。”
“買主……買主主要是徽州徐家、湖州沈家、松江的黃家、蘇州的孫家,還有……還有寧波的幾家海商也試探過,但下官和他們還并未談妥價格,并未實際交易!還請徐千戶明鑒!”
孫家棟涕淚橫流,將所知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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