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仁垕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就聽身后傳來那名內侍的聲音。
“來部堂,二位侍郎也都在?”
“公公此來,可是宮里有什么旨意?”
來宗道也沒起身,直接對來人問道。
內侍也不以為忤,面色一肅道:“皇爺口諭。”
三人盡皆起身,躬身道:“臣等恭請圣躬安。”
“圣躬安。”
“皇爺口諭:朕已命內閣,傳旨朝鮮督師和義州總兵官,命二人將朝鮮國王,以及相關人員,捉拿進京,交付有司問罪,著禮部遣員前往處置后續相關事宜。”
“噗通!”
內侍話音剛落,還未走遠的具仁垕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幾人皆是看向了外面,但誰都沒有理會他。
來宗道眉頭微皺道:“公公,這件事……”
“來部堂,此事是皇爺和內閣諸位閣臣商議后的結果。”
深吸一口氣,來宗道拱手道:“臣遵旨。”
“那咱家就不叨擾了來部堂和兩位侍郎了。”
內侍來的快,走的也快。
等內侍離開后,具仁垕連滾帶爬的回到了正堂。
“大宗伯,還請看在我朝鮮上下,對大明向來忠敬有加的份兒上,給我朝鮮一個機會!”
具仁垕也顧不上什么使臣的顏面了,直接跪在來宗道三人的面前。
來宗道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不明白,自己身為禮部尚書,同樣也是內閣閣臣,為什么這么大的事,皇帝沒有征詢自己的意見。
但現在明顯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來宗道俯視跪在那里的具仁垕,厲聲對其斥責道:“具仁垕,還記得當初,本官是怎么對你說得嗎?”
“自崇禎五年,朝鮮向我大明索要鐵山和義州不成之后,朝鮮就對我大明心懷怨懟。”
“當初本官就說曾對你說過,‘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如今,朝鮮竟是悖逆我大明,和倭人勾連,那陛下治罪于朝鮮國王,也是應有之意。”
“請大宗伯救救朝鮮,我朝鮮上下,定會感念皇帝陛下和大宗伯的恩德!”
具仁垕雙目通紅,跪地祈求。
孔貞運看他這個樣子,似是有些不忍心,轉過頭,對來宗道拱手道:“部堂,部務繁忙,下官就先告退了。”
來宗道點了點頭,也并未挽留。
目光重新落在了具仁垕的身上,來宗道也不想和其多說,似是有些意興闌珊般揮了揮手道:“具院君,此事一成定居,本官也無能為力,你退下吧。”
“部堂!”
具仁垕依舊是一臉的懇求。
何如寵輕咳一聲道:“具院君,請吧。”
說著,還對站在門外的幾名仆從使了個眼色。
“使臣,請。”
兩名身材壯碩的門子,走到具仁垕的身前,板著臉,對其說了一句。
具仁垕最后看了眼已經轉過身去的來宗道,身形有些踉蹌的離開了禮部正堂。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