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衙門。
來宗道從宮里一回來,就命人前去傳朝鮮使臣具仁垕。
等具仁垕慌里慌張,來到禮部衙門正堂的時候,就見來宗道和禮部左侍郎孔貞運,以及右侍郎何如寵三人,皆是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己。
見禮部三位主官盡在,具仁垕的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朝鮮使臣具仁垕,拜見大宗伯,拜見兩位少宗伯。”
“具院君,本官受皇命,有件事要向你和朝鮮國垂詢。”
來宗道的語氣很是平靜,但用詞卻很是不客氣。
具仁垕也不敢反駁,反而是神態愈發的恭敬。
“具仁垕一定知無不。”
“好,本官問你,朝鮮是否和扶桑幕府,前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光有所勾連?”
來宗道這話一出口,具仁垕的臉色當即變得慘白。
“不,沒有!”
“我朝鮮對大明向來恭謹,豈會和倭人勾結?”
“當初壬辰倭亂之時,下國還是在宗國的幫助下,才擊退倭人,倭人在下國所犯之罪罄竹難書,又豈會和他們勾連?”
坐在來宗道右下首的何如寵,板著臉道:“難得具院君還記得當初之事。”
何如寵的音量猛地提高,繼續道:“但,錦衣衛已經接到密報,德川家光之所以能夠逃離扶桑,就是朝鮮為其提供的海船!”
“不可能!”
“還請宗國明察,下國絕對不會行此悖逆之事!”
具仁垕真的慌了。
經過之前扶桑國主和琉球國上表的事,具仁垕對如今的大明很是畏懼。
生怕朝鮮因一點小事,引得大明對朝鮮用兵。
現在聽到這個……可以說是噩耗吧,具仁垕已經有些六神無主。
相比脾氣有些暴躁的何如寵,孔貞運的養氣功夫明顯不錯,神色很是和善道:“具院君,陛下既然命我禮部向你詢問此事,那就證明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如果朝鮮國不能給大明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接下來就是兵部的事了。”
“五府各位公侯,以及義州那位武陽侯,可是對討倭大軍艷羨的很。”
孔貞運的話,讓具仁垕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心里也是滿滿的屈辱感。
但在大明京城駐留這么長時間,具仁垕對大明現在的情況也是清楚得很,知道決計不能將大明激怒。
饒是心里倍感屈辱,但具仁垕還是連連施禮道:“三位宗伯,陪臣對這件事確實是一無所知。”
“就連倭人從海上逃走之事,陪臣也是剛剛從大宗伯這里聽聞。”
“還請宗國給陪臣一些時間,陪臣立即返回朝鮮,將此事向我王殿下奏明,此事,下國定會給宗國一個滿意的答復。”
來宗道正欲說話,一名書吏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部堂,二位侍郎,宮里來人了。”
書吏進來后,躬身對三人見禮道。
“快請。”
來宗道一揮手。
書吏走出正堂后,來宗道又對具仁垕道:“你先去廂房等候。”
“是,是……”
具仁垕連連點頭,正欲躬身退出正堂,就見一名內侍在書吏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內侍看到具仁垕的裝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后又轉過頭,邁步進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