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又拿起一塊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眼神卻不再聚焦在食物上,而是放空地望著桌面,仿佛陷入了某種遙遠的思緒。
氣氛似乎緩和了,桂花糕帶來的小小漣漪沖淡了昨晚的冰冷。
然而,一種更深沉、更無形的隔閡感,卻在我和她之間悄然彌漫開來。
就像一條看不見的河。
她坐在河的彼岸,被失憶的迷霧和剛剛被喚醒的、混亂的熟悉感所包圍,努力地打撈著水底的碎片,眼神迷茫而戒備。
而我站在此岸,手里握著連接過去的線索,卻不敢輕易拋過去,生怕那沉重的過往會將她徹底壓垮,或者激起她更強烈的抗拒。
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獨自在迷霧中掙扎,無法靠近,無法真正觸碰。
甘婷收拾好廚房,默默地回了自己房間。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我和安寧。
她依舊在緩慢地吃著桂花糕,一塊接一塊,仿佛那不是點心,而是某種連接未知過往的媒介。
空氣里彌漫著桂花的甜香,也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終,她放下了最后一點碎屑,站起身,聲音平淡無波:
“我吃好了,有點累,先回房了。”
“嗯,好好休息。”我看著她。
她沒有再看我,徑直轉身上了樓。
背影依舊挺直,卻透著一種難以喻的疲憊和疏離。
腳步聲消失在二樓走廊盡頭。
我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桌上那袋只剩下小半的桂花糕。
淡淡的甜香縈繞不散,卻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心頭。
我們終究是沒有太多的交流,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后看見手機里有一條童欣發來的消息。
除了日常的問候以外,她還向我問了安寧的事情。
我給她回復道:“目前還好,但還是什么都記不起來,不過她自己也在努力找回記憶。”
沒多一會兒,童欣便回復過來:“好事啊,證明她自己也想要找回記憶,不要著急,慢慢來。”
“嗯,我知道。你那邊怎么樣?還順利不?”
“一切都好,組里的前輩們都挺照顧我的,不過……也有一些勾心斗角。”
娛樂圈嘛,在所難免的。
而且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還是娛樂圈這樣一個大熔爐。
我又對她說道:“別管那些人,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行了,你就是最棒的。”
“我現在就想休息兩天,這段時間不是在比賽就是參加節目,好累呀!”
“你們那個需要一直錄嗎?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
“有呀,不過也是一個星期以后了,我后面還有幾個代要去處理,所以還是沒什么時間。”
“辛苦了。”從她的話里行間都能感覺到她的疲憊。
從她上次去杭城參加決賽過后,我和她也才只見過一面。
她突然又說道:“工作累點沒事,我現在就擔心如果安寧記憶恢復后,知道我跟你的事情,你怎么處理我們這段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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