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撕心裂肺,仿佛要將靈魂都喊出來!
他不再掙扎,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淚洶涌而出,沖開了他臉上的血水和泥污。
支撐了這個家伙大半生的精神支柱,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快六十歲的錢德勒像個孩子一樣,在泥濘中無助地痛哭失聲,所有的防線,所有的頑固,以及所有的變態心理,皆是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蘇安邦和蘇無際沉默地看著他,沒有再開口相逼,更沒有催促他吐口。
他們都知道,此刻的錢德勒,已經不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非洲禿鷲”,只是一個被命運殘酷捉弄、最終走入歧途的可憐人。
他用仇恨來報復仇恨,害了那么多人,最終卻發現,錯的,只有自己。
對于他的人生而,這是巨大的諷刺,也是巨大的悲哀。
蘇無際輕輕的嘆了一聲:“只是可惜了那些被你殘害的人們,這一切,本來可以不用發生的……原本,你可以擁有美好的人生,他們也是。”
哭了不知道多久,錢德勒的哭聲漸漸變成了壓抑的嗚咽,他抬起頭,眼神渙散,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你贏了……你們贏了……”
此刻,這位變態兵王,就像是被利器戳得千瘡百孔的充氣人偶,渾身上下充滿了濃重的無力感。
蘇無際攤了攤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擊穿你的心里防御,竟是那么容易。”
這確實是他的心里話。
本來,蘇無際以為,想要打碎這種心理變態的精神防線,找到其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必然得花費好一番工夫;想要讓他吐口,更是得費盡周章,說不定常規的審訊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見效。
但幸運的是,在最近發揮神勇的雷蒙情報局和銀月的幫助之下,蘇無際把第一個切入點就選擇在了錢德勒的身世和父母身上,然后——
一擊即中!
蘇安邦說道:“其實沒那么容易,是你的選擇比較精準,不然的話,我們現在說不定還沒拿下他。”
他倒不是無條件地夸贊老弟,而是心里話。
在之前的對戰中,錢德勒全力爆發出來的實力真的很強,如果一對一單挑的話,蘇安邦真的沒有太多把握能夠在毫發無損的情況下穩勝對方。
更何況,蘇安邦現在已經吐了一口血了,這內傷對他而不算重,但也得養上好幾天才能痊愈。
蘇無際咧嘴一笑:“哥,你就別夸我了,我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巧了而已。”
別人越夸他,他倒是越開始謙虛了。
蘇無際隨后看向錢德勒,說道:“現在,能兌現你的承諾了么?”
“你們想知道什么?”錢德勒有氣無力地問道。
此刻,他的眼睛里已經充滿了濃重的灰敗和死氣,這世界似乎都沒什么好留戀的了。
“宋知漁,許嘉嫣,以及那幾個被你盯上的女孩。”蘇無際淡淡道,“說完她們,再說說你和莫里森、以及禁錮黑淵的事情。”
“禁錮黑淵?”錢德勒倒是先關注到了這個詞,虛弱地說道:“我和禁錮黑淵之間,從來都沒有任何的聯系……”
蘇無際說道:“你和禁錮黑淵之間沒有聯系,那么,改造蛇體基因的方法是從哪里來的?”
那些黑色小蛇在咬人的時候,釋放的居然不是毒素,而是麻醉劑,這就有點離譜了,絕對不可能是自然進化的結果。
而能夠搞出這種變態玩意兒的,除了黑淵的秘典庭和淬煉庭,蘇無際一時間想不到其他的勢力。
錢德勒說道:“是莫里森指派了幾名科研人員給我,那時候我剛剛從非洲回到米國,而當時的莫里森還很年輕,只是個佛羅里達的州議員而已。”
蘇無際說道:“你不知道這些,沒關系,我會親自找莫里森問一問,來,讓我們先說一說宋知漁。”
錢德勒的眼睛里又浮現出了一抹仇恨與怨毒所交織的神情,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宋知漁……我要帶走宋知漁,讓宋鶴鳴好好感受一下失去女兒的滋味兒!”
光是看他這個無比猙獰又變態的表情,蘇無際都想直接把這家伙弄死了——如果宋知漁落到此人的手里面,必定會遭受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生不如死。
哪怕心中充滿著憤怒,蘇無際這時候也得保持鎮定,他的眼睛瞇了瞇,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怎么知道,宋知漁是宋鶴鳴的女兒?”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就連檢驗中心的人,都不知道當時檢驗的是誰的dna樣本!
蘇無際也是從宋鶴鳴每次見到宋知漁那不正常的表現之中猜出來的!而且,他的猜測,并未得到證實!
而老宋,絕對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至于心思聰慧的宋知漁本人有沒有猜到,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而遠在米國的錢德勒,怎么會知道這么秘密的事情?
蘇無際本能的感覺到,一股寒意已經從后腰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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