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月不遞給陳浩東水,陳浩東還真感覺不到口渴。
她遞給他水,他這才感覺到嘴唇干澀的生疼。
喉嚨也干癢的厲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
他接過水,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這一杯水下去,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
就和在烈日下曬了一天的幼苗,馬上就要曬死,這個時候被澆了一瓢井拔涼水一般的感覺。
姜唯月看陳浩東的嘴唇沒有那么干了,便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陳浩東吃東西。
陳浩東從下午醒過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他又是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再加上姜唯月做的肉丸湯和蔬菜餅,實在是美味。
他就這樣在姜唯月一口一口,喂著的情況下,全部吃完了。
他吃完以后,毫不吝嗇的夸贊姜唯月。
“原以為唯月只是做早餐好吃,沒想到,其他的飯菜做的也那么美味,如果那天你開個飯店,我一定第一個去捧場。”
陳浩東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是真誠,姜唯月莞爾笑道:“不瞞陳老師,我還真有開飯店的想法。”
“可以呀,隨著改革開放,個體戶越來越多,自己做生意比在廠里按部就班的上班,要自由的多。”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開飯店和擺攤性質不一樣。”
擺攤隨便找個地方,拉個車子,就能過去擺,但是開飯店不一樣,要選擇合適的位置,投入大量的時間和金錢。
“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會竭盡全力幫助你。”
“陳老師,你為了我受那么嚴重的傷,我已經感覺很虧欠你了,又怎么好意思,讓你幫助我呢?”
姜唯月說這些是真心話,很奇怪,她總是能在陳浩東的面前,將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
“唯月,你曾經開導我,不讓我有心理負擔,不要因為別人的過錯,懲罰你自己,現在你怎么又這樣做了呢?”
陳浩東這話一出,姜唯月就知道,陳浩東說的是那天兩個人在楓樹林,談的那些話。
說來也搞笑,那天她還開導陳浩東,不讓他多想,沒有想到,短短一天的時間,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就互換了。
現在被勸解開導的人,變成了她。
其實在一些事情上,落在別人的身上,自己看得清,但落在自己的身上。
明明是很小的事情,卻看不清,怎么都無法從困局中掙脫出來。
“我們兩個的性質不一樣,你是真真切切的因為我,受了傷,幸好你沒事,如果你有意外,我,我都不知道……”
“浩東,你,你沒事吧?媽剛下火車,就聽你爸說,你受傷了?”
就在陳浩東沉浸在和姜唯月單獨談心的時候,陳校長和陳母,闖了進來。
尤其是陳母,抓住陳浩東的胳膊,慌慌張張的左右瞧看一番,看到陳浩東胳膊上的傷口那么深,頓時繃不住了,哭了起來。
在外人面前,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在自己的對象和孩子面前,也是一個會哭會笑的小女人。
陳校長雖然沒有陳母那么夸張,但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陳浩東。
陳浩東有些哭笑不得的對陳母說道:“媽,我沒事,你看,我剛吃完飯,活蹦亂跳的,好著呢。”
聽到陳浩東這樣說,陳母這才心安了幾許。
看向了一旁的姜唯月,想到來的時候,聽到的信息,她恢復了在外人面前的冷漠,犀利的對姜唯月說道:“你就是姜唯月?”
“你好阿姨,我是姜唯月。”
陳母上下打量了姜唯月一番,眸底劃過一絲驚艷,但見過大場面的陳母,很快就將這絲驚艷隱藏了起來。
一臉敵意的說道:“聽說我兒子,是因為你受的傷?”
“是。”
陳母見姜唯月從始至終都是不卑不亢的態度,有些愕然。
畢竟,別說年輕同志在她的面前,經受不住她的氣場攻勢,就連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也受不了。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小姑娘,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姑娘,這一次就算了,以后請你離我兒子遠一點,我不想再聽到有關于任何我兒子受傷的事情了。”
“阿姨這事情,確實是我對不起陳老師,但我可以解釋的……”
“好了,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聽你解釋這么多,你應該慶幸,這事情因你而起,我沒有去追究什么。”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校長,也一臉敵意的看著姜唯月。
“姜唯月同志,感謝你剛才幫我們照顧浩東,現在這里不需要你了,你請回吧。”
他不等姜唯月說話,就對躺在病床的陳浩東說道:“浩東,爸已經在市里給你安排了病房,我們現在就過去。”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
陳校長怔了一下,萬萬沒想到一向聽話的兒子,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忤逆了他的話。
“浩東,這醫院條件不好,爸是為了你著想。”
“我覺得挺好的,而且在這里我很開心,如果你讓我轉院,不僅會拉扯到傷口,我也會不開心,你們也不想讓我的傷勢,因為我的心情而不能好轉吧?”
“爸媽自然想讓你的心情好,可是在這里……”
“既然想讓我的心情好,那就讓我這里治療,我在這里由唯月照顧,很開心,吃的開心,住的開心”。
“而且,爸媽我要給你們解釋一下,我受傷并不是因為唯月,而是因為張琳”。
“她把我們開除她的不滿心情,發泄到了唯月的身上,按道理來講,唯月還是受害者,她莫名因為我們學校的事情,受到了驚嚇。”
“你……”
陳校長怎么都沒有想到,一向順從不讓他操心的兒子。
竟然為了這個女人反駁他。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打量起了這個女人,這不仔細打量不知道,一打量真的嚇一跳。
驚為天人,不過如此!
她長的明艷大方,膚若凝脂,墨發隨意的挽在耳后,臉上沒有任何的胭脂水粉,卻美的像是精心刻畫的一般。
她筆直的站在哪里,面上沒有多少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而受到影響。
鎮定從容的像是局外人。
一開始他不理解,什么樣的女人,能把自家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畢竟,他兒子的身邊,不缺俊秀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