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微微一頓,“怎么說話呢?”
陸行簡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對你有什么心思。”
蘇晚晚當即冷臉:“你胡說什么?他一個宦官,能有什么心思?”
“宦官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欲,”陸行簡眼神幽涼,“要不然,柳溍何必往死里斂財。”
蘇晚晚并沒有想起來自已當年對張詠的刻意示好拉攏。
只是這些日子的追查線索,以及心中對張詠的本能印象,覺得他是個可托付之人。
蘇晚晚也懶得和他爭辯,“你自已看著辦吧,要是覺得不行就另選人。”
實際上,陸行簡并沒有更好的人選。
張忠這個人,人如其名,忠心有余,辦事能力不足。
連仇鉞都無法取勝的韃靼鐵騎,張忠領軍過去就是白給。
他很快就想好了對策:“張詠總督軍務,張忠為監督太監,總兵官白玉率兩萬京軍馳援宣府。”
等他忙完寧王和魯王之事,一定要帶著衍哥兒親自去宣府,和達延汗來場真刀真槍的較量!
張詠親自來領旨謝恩。
陸行簡也不藏著掖著,“是晚晚向朕舉薦的你,大伴,不要辜負朕和皇后的期望。”
張詠驚詫地抬頭。
皇后……蘇晚晚已經被廢了后位,皇上卻稱她為皇后。
可見,在他心里,蘇晚晚一直就是皇后,無論有沒有那道恢復后位的詔書,地位都無可替代。
這些年,他親眼見證這對夫妻的起起落落,生死別離,如今還能不離不棄。
他自已也是宦海沉浮,有過差點以宦官之身封爵的時候,也有過坐冷板凳、無人問津的時候。
如今,他這個已經閑置數年的老宦官再度起用。
這份情義,早就超越了傳統的情情愛愛。
是相知,是信任。
亦是成全和托舉。
“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皇上與娘娘還有小皇子,亦要保重自身,莫要再涉險境!”
簡意賅的話,飽含濃濃的情意。
陸行簡都有些動容。
當年東宮侍奉的多名宦官,其中以柳溍和張詠兩人最受重用。
一個當政,一個掌兵。
當政的膨脹不能自已,掌兵的這么多年下來,依舊能這樣的赤膽忠心,實屬不易。
實際上,以往大軍出征,會派太監監軍,文官總制軍務,武將領兵殺敵,三駕馬車齊驅并進。
這次總制軍務的也是宦官張詠,可見皇權鼎盛,皇帝對他足夠的信任和倚重。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大軍還未開拔,耗費銀兩已有十萬兩。
戶部不停抱怨國庫空虛。
陸行簡讓人清點內十庫,心里還是稍稍踏實了點。
這幾年有柳溍貪污的銀子支撐,還不至于發不出餉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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