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道:“陳家藥鋪在哪里?”
謝四老太爺嘆口氣:“我大嫂過世之后,陳家就搬走了,說是回祖籍,不過我聽說,半路上遇到了賊匪,一家人都沒了。”
許懷義神情愈發冷峻,常年在謝老夫人身邊的人,要么下落不明,要么遭遇不測,就連給她看診的郎中一家也死了,不知暗中下手的那人到底是誰?陳家藥鋪開的好好的,怎么就要離開汴京?要么陳德知曉些什么,要么就是這根本就與他有關。
人雖然死了,卻還能調案宗,再者有些案子不用非要查到什么,才能有進展。
謝易望將知曉的都說了,許懷義道:“天黑之前本官會一直在莊子上,你們若是想到了什么,只管來尋。”
在外面跪著燒紙錢,不如進莊子里說話,大家誰也不敢輕易離開,恐怕日后被謝玉琰找麻煩,但若是去向寺丞回話,謝玉琰總不會與他們為難。
凡是想到這些的人,都痛痛快快地應承了。
許懷義帶著兩個衙差回到了莊子上歇息,衙差在門外守候,許懷義獨自一人進了門。
屋子里的文吏聽到動靜,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筆。
“怎么樣?”許懷義問道。
文吏搖搖頭:“什么也不肯招認。”
許懷義坐下來,吩咐一聲:“將人帶上來。”
片刻之后,就有兩個衙差押著一個人到了許懷義面前。
許懷義將手中的尸格遞出去:“這是仵作驗尸后的結果,你不妨來看看,與你當年看到的是否一樣?”
那人被衙差松開之后,面色蒼白地上前接過了尸格,即便早有準備,但看到“中毒”的字樣時,渾身抖動得更加厲害。
半晌,他才顫聲道:“大人……小的確實不知……小的當日看到的……”他一時說不下去。
當年謝老夫人過世,謝家人報到衙署,就是這個曹仵作來到謝家查看的尸身。許懷義早就詢問過此人當年驗尸經過,此人卻一口咬定,謝老夫人的尸身沒有異樣,許懷義干脆就將他一同帶來了謝家莊子。
“還不說?”許懷義道,“那你可知曉陳德?”
曹仵作瞪圓了眼睛,沒想到許懷義這么快就查到了陳德頭上,他想要否認,不過因為太過緊張,只是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可想好了。”許懷義道,“既然已經確定謝老夫人的死另有隱情,本官就會一查到底。”
曹仵作依舊閉緊了嘴。
許懷義接著道:“就算謝易芝認罪,本官也會繼續往下查,除非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兇手是誰。”
聽到這話,曹仵作終于忍不住跪倒在地。
“許寺丞,”曹仵作帶著哭腔,“您何必非得往下查?就這樣結案不好嗎?有些事……糊涂著,對大家都有好處。”
“人都已經死了,查不查出結果,又有什么關系?您抓住不放,只會……只會……”
許懷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瞧著曹仵作:“只會什么?”
曹仵作搖頭不肯繼續說下去。
許懷義踱步到他面前:“讓我猜猜,你想說……“
“你想是說兇手已經死了……我若是抓住不放,只會讓他名聲掃地,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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