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
謝易芝將手中的公文遞給謝承讓:“先去任將作監丞,差遣大理評事,三年后就能外放。”
謝承讓接過告身,將作監丞是給他定了官職正八品,實則要去大理寺任職。這是極好的蔭補路子。
但是……
謝承讓道:“去大理寺,是夏家的意思?”
夏孟憲在刑部多年,自然有這樣的路子,將他安插進大理寺,也是想要日后更好的為夏家傳遞消息?
“是,”謝易芝道,“原本我是反對的,但夏孟憲一定要如此。他的意思,日后他很難官復原職,這些年積攢的關系不如用在你身上。”
說到這里,謝易芝冷哼一聲:“我也知曉,他目的不純,不過就是要你為夏家多做事而已。”
謝承讓聽得這話,眼睛中卻依舊平靜,似是沒有因為謝易芝的應承夏家而心生怨憤,他開口道:“夏家能在這時候幫忙,已是難得,父親也沒法與他們再爭論,否則鬧出隔閡就不好了。”
謝易芝滿意地頷首:“夏氏畢竟要嫁入我們家,將來為你掌管內宅,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反正大理評事的官職不高,你也不能做些什么,若是夏家讓你傳遞消息,你就推脫不知。”
聽起來好似為他著想,其實這話沒有任何用處。他推脫不知曉,夏家就能罷休?他的仕途就要被夏家左右,到時候他豈能明著與夏家作對?
在大理寺三年,他與夏二娘也會在這三年內完婚,若是他有別的心思,夏家隨時都能拿捏他。
所以這官職不是輕易就給的。夏家幫他就得要回報。
“比你兄長還早拿到告身,”謝易芝道,“到了任上要好好做事,不要壞了我家的名聲。”
謝承讓躬身道:“兒子知曉了。”
謝易芝揮揮手讓他退下。
等到謝承讓離開,謝易芝的眉毛重新皺起來。自從在寶德寺看到謝氏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寧,可惜日子過的太慢了,還要等到放榜之后,安排的一切才能顯效。
謝易芝忽然想起母親,眼睛里露出幾分厭惡。
要不是母親,哪里會有今日之事?
他也想好好問問母親,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居然不疼愛自己的長子。可現在又如何?謝氏一族還要靠他光耀門楣。
謝易芝拍了拍手,立即有護衛進來。
“南城碼頭那邊如何了?”
護衛低聲稟告:“謝氏今日哪里也沒去,就在院子里。不過從大名府來了十幾個人,看樣子是來汴京幫謝氏做事的。”
謝易芝就不明白,謝氏在大名府才幾個月,怎么就能讓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為她做事?細想之下,被他關在鄉里那么久的人,到底哪里來的本事?
是不是母親將家中的那些事都告訴了她,她這些年一直處心積慮地籌謀,或許離開汴京,也是其中一步棋,現在回來就是要向他報仇,那么二弟一家在曲江的那些事,她是不是都知曉了?
謝易芝想到這里,愈發覺得焦躁。早知曉應該在寶德寺與謝氏多說幾句話,試探一下她到底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裝神弄鬼。
謝承讓回到自己屋中,謝承信早就等在那里。
“二弟,告身是不是下來了?”謝承信指著食盒,“我帶來些酒菜,就此為你慶賀。”
謝承讓露出笑容,忙將手中的告身遞給謝承信來看。
謝承信點點頭:“明日去了吏部,二弟就是正八品官員了,用不了三年定能升遷。”
謝承信說話的功夫,謝承讓將酒菜都取出來。
兄弟兩個開始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