崝本以為金碧輝煌的燕王府會建在禪城的要害位置,沒想卻在偏僻的巷子中。
夕陽的余暉斜斜地照在斑駁的巷墻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驚起了墻角幾只覓食的麻雀。
兩人騎馬,胥子澤帶著景春熙七拐八拐,拐過好幾條小巷后,終于去到了一個豁然開朗之處。
景春熙不由得勒住韁繩,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狹窄的巷道出來突然變得開闊,仿佛從一個逼仄的世界突然踏入另一個天地。
道路兩旁栽種著整齊的梧桐樹,樹影婆娑,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眼前不再是小巷子,而是兩邊通達,可容三四輛馬車并行的大道,“這條路的兩邊都是直通城門,一邊往東門,一邊往南門。”胥子澤刻意在這條道上駐馬,給景春熙做講解。
他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方向,夕陽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俊朗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景春熙第一次注意到他說話時喉結的輕微滾動,以及那雙總是帶著幾分冷意的眼睛此刻竟顯出幾分柔和。
“這一大片都屬于燕王府的地盤,所以極少有其他車馬會從此路行駛,否則也會有人盤查。”胥子澤繼續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景春熙心里有疑問,那為什么他們一行車馬進來的時候,沒有遭到盤查?
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道路兩側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身著褐色短打的侍衛,他們像雕塑般紋絲不動,卻在她目光掃過時微微頷首致意。顯然,他們認出了胥子澤的身份。
終于在道路的右側大概半里地的地方看見了一座具有嶺南特色的大宅,青磚瓦房,門頭足有一般百姓房子的兩倍那么高。
宅院飛檐翹角,檐下懸掛著精致的銅鈴,在微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院墻高大卻不顯壓抑,拐角的墻上爬滿了常春藤,在夕陽映照下泛著金綠色的光芒。
不用拍門,胥子澤只吹了一個響哨。那哨聲清脆悅耳,像某種鳥兒的啼鳴。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響動,還有人招呼,\"小主子!\"那聲音洪亮中帶著欣喜。
景春熙往上一看,原來房屋接近瓦頂的位置有個四方的口子,那里儼然有人在站崗。那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侍衛,古銅色的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隨之\"哐啷\"一聲,八扇的大門從正中間開了兩扇,又有人招呼,\"小主子。\"
這次是個年約五旬的老管家,花白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齊齊,眼角堆滿笑紋。
胥子澤沖他點了一下頭,叫“陳爺爺”,就牽著景春熙往里走,一面走一面問,\"父王可等著了?\"
\"等著呢!前院已經開始擺飯。\"馬上有小廝出來,領著他們往前院去。
那小廝約莫十五六歲,機靈的眼睛不住地往景春熙身上瞟,又趕緊低下頭去。
穿過前庭時,景春熙注意到院中栽種著幾株高大的玉蘭樹,這時候已經開出了花苞,樹下石桌上還擺著未下完的棋盤,顯然方才有人在此對弈,許是等得煩了。
\"哥,\"
\"大哥,\"
“大哥,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