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硅臉色驟變。
“什么監察院?”董長史跟在鄭硅身后,本來也是一起要拜見經略使,聽得對方所,有些發懵:“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對方年紀輕輕,又是一身布衣,董長史自然不會放在眼里。
那年輕人瞥了董長史一眼,淡淡一笑,嘴角滿是不屑:“蠢貨!”
“你罵誰?”董長史畢竟也是長史,被當眾這樣罵,怒火中燒,按住刀柄,“你信不信老子割了你舌頭?”
年輕人目光銳利,反問道:“那你信不信我割斷你的喉嚨?”
董長史勃然大怒,便欲上前。
鄭硅抬手攔住,上下打量年輕人一番,忽然想明白什么,試探問道:“你是.....那個柳樂?”
他自然已經知曉跟隨瓊娘從神都歸來的年輕人,亦知道年輕人叫柳樂。
襄陽這邊,正是在柳樂出現之后,局勢才陡然緊張起來。
盧淵明也已經斷定柳樂出自監察院,此番前來就是監察院奉令要找盧黨的麻煩。
此刻見到突然出現一個年輕人,而且開口就提及監察院,鄭硅立馬就想到此人很可能便是柳樂。
“鄭硅,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間棺材鋪是監察院設立的據點。”魏長樂居高臨下盯著鄭硅,“領兵攻擊監察院據點,看來你是真的謀反!”
董長史本是怒容滿面,聽得此,失聲道:“監察院據點?這.....這不可能!”
鄭硅眼角抽動,環顧四周,此刻已經明了幾分。
本以為今夜行動,是螳螂捕蟬,但眼下看來,卻是黃雀在后。
“聽說姚瓊娘從神都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名叫柳樂的隨從。”鄭硅平靜道:“你自然就是那個突然失蹤的柳樂。”
魏長樂笑道:“你是山南副使,日理萬機,為何會對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如此在意?背后有何隱情?”
“云山公身體不好,一直在府中養病。在你來到襄陽之前,姚家也是平安無事。”鄭硅淡淡道:“可是你剛到襄陽沒幾天,云山公就遭人綁架,本官當然懷疑此事與你有關。”
“原來如此。”魏長樂抬手摸著下巴,問道:“所以你調查到云山公被人綁架到這里。”
鄭硅點頭道:“不錯,否則本官又怎會帶人來此?”
“你的意思是說,你能調查到云山公被人綁架到棺材鋪,卻查不出這里是監察院的據點?”魏長樂笑道:“云山公失蹤也就一天,你就能消息靈通找到此地。這處據點存在快十年,你卻不知是監察院的據點,鄭硅,你覺得會不會有人相信你?”
鄭硅眼角沖動,反問道:“你又怎知此處是監察院據點?”
“這塊牌子你應該有所耳聞。”魏長樂將黑牌掏出,“監察院不良將魏長樂奉命巡查山南據點!”
鄭硅大驚失色,失聲道:“你.....你是魏長樂?”
魏長樂聲名遠播,鄭硅當然也是聽過大名。
但他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年輕人便是名聲赫赫的魏長樂。
包括燕子都將士的周圍眾官兵,聽得魏長樂自報家門,也都是震驚不已。
畢竟大梁受塔靼威脅多年,甚至一度割地求和,大梁自上到下,對塔靼人都是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厭惡至極。
如果說魏長樂在神都斬祭師還不足以讓將士們感到震驚,那么堅守小小孤城以寡敵眾擊退塔靼數千精銳騎兵,生擒塔靼右賢王迫使塔靼歸還云州,這對大梁的任何一名軍人來說,那都是無與倫比的功績。
鄭硅是震驚于魏長樂竟然會來到襄陽,而董長史等一干將士卻是驚訝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少年英杰。
本來董長史還惱怒眼前這年輕人對自己出不遜,此時得知對方的身份,怒意全消,竟是上前一步,不無敬畏道:“你當真就是那個生擒右賢王的魏長樂?”
“董歡,你現在信不信我能割斷你喉嚨?”
“信,我相信。”董長史倒也實誠,“魏......唔,不良將,你連右賢王都能抓住,要割斷我喉嚨當然不難。不過我可是朝廷將官,無罪在身,你不能殺我。”
“襲擊監察院據點,難道不是罪?”
長史董歡立馬辯解道:“不良將,咱們可要憑良心說話。我可不知道監察院會將據點設在棺材鋪,否則也不會領兵包圍這里。我只知道這里是亂黨的窩點,將云山公綁架在此。襄陽城的守兵本就有保護城中百姓的職責,既然有亂黨,自然要剿滅,也要將云山公營救出來。”
“所以你確定云山公被綁架在此?”
董歡抬手向棺材鋪大門指了指,“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們藏匿的地方,云山公被他們挾持在地洞里面......!”
“如果云山公在棺材鋪里面,那么馬車里的又是誰?”魏長樂嘆道:“難道云山公會分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