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顧姝兒平日說話著三不著兩的，很多時候思路奇怪，但關鍵時刻竟然這樣頭腦清晰。

順妃在旁溫順感嘆：“是啊，這說得也有道理。雖說辨別皇嗣重要，可若是懷孕就要被折騰，身心俱疲，名聲受損，無論對嬪妃還是對皇嗣來說，都不妥當啊。”

座上一個依附晏后的嬪妃說：“對呢，事情傳出去，有損咱們皇家顏面。讓那些市井百姓聽了，還不知道怎么編排呢！”

樊貴人一看皇帝臉色有變，連忙急聲道：“這是事關龍種真偽的大事，若不查清楚，萬一是個男孩，皇長子，以后若立儲，難道讓大梁江山改姓嗎？再說，懷孕的宮妃若行得正坐得直，怎么會被查啊！一個個都為顧氏說話，你們為陛下著想了嗎？”

砰！

一聲巨響。

驚得眾人都住了嘴。

看去，原來是皇帝摔了茶碗。

晏后領頭，全都跪下了。

皇帝臉色極難看。

“你們，當朕是死的嗎？”

無節制的吵鬧，好像市井婦人吵架。

這皇宮，有何體面可！

皇帝冰冷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個個掃過。

他起身，走過去。

到了樊貴人面前。

“你若誣告，朕誅你九族。”

樊貴人臉色一白，咬牙堅定：“嬪妾所說，都是實情！”

“你的墜子是怎么回事？”皇帝轉向顧姝兒。

一對碧汪汪的翡翠墜子，隨著顧姝兒抬頭微微晃動，水頭極好，是難得的極品。

顧姝兒道：“這是臣妾有一次去汪太妃那邊玩，太妃送給臣妾的。”

汪太妃就是留王世孫經常探望的那位老太妃。

樊貴人道：“汪太妃哪有這么好的東西，這是留王府的。原來，你們私會時，也用太妃打幌子啊！”

顧姝兒哼道：“留王府有什么東西，你一個宮里的女人，倒是門清！”

“把樊貴人身邊的宮人，和靈妃身邊的人，全都杖殺。”皇帝發話。

眾人驚。

怎么不分青紅皂白，把原告被告都打死？

顧姝兒道：“我的宮人為什么要被殺？就因為有小人誣告嗎！陛下，這算什么！”

皇帝臉色沉凝。

冰冷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便是大膽如顧姝兒，也被迫垂了眼。

皇帝緩緩踱步，語氣冰寒，“后妃之責，在恭謹侍上、綿延皇嗣。爾等既不馴順，又不賢德，在朕面前吵鬧動手，合該嚴懲。朕憐惜你們，讓宮人代你們受刑，怎么，你們愿意自己受？”

他伸出手。

一邊抓住顧姝兒的頭發，一邊抓住樊貴人的，讓她們抬頭與他對視。

“是杖殺他們，還是你們自領三十杖？自己選！”

顧姝兒瞪大眼睛。

她還懷著孕呢！

皇帝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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