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依舊平靜,仿佛天下事都擾不了心神。
……
日落再起,天色微明。
厚重的晨霧尚未散去,將整座臨安城浸泡在一片冰冷的寒風中。
城頭上,兩名守城士兵靠著冰冷的垛口,呵著熱氣暖手。
“老張,你說這仗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打?”年輕的士兵搓著凍僵的手,聲音里透著壓不住的焦躁:“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跟貓抓一樣。”
被稱作張伯的老兵顯得很鎮定,拍了拍他的肩膀。
“急什么,該來的總會來。”他望向城外那片什么也看不清的灰白,安慰道:“探子還沒消息,說明南寒那幫雜碎還在幾十里外晃悠呢,安心。”
“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年輕士兵站起身,伸手指向城外道:“南寒大軍的炊煙前幾天都看得見,就在那兒,可他們不打也不退,就這么耗著,我心里瘆得慌啊,你說……”
噗。
瞬間,伴隨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年輕士兵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一截黑色的箭羽,從他的胸膛正中穿了出來,箭頭滴著溫熱的血。
張伯瞳孔驟縮,剛伸出手,卻還沒碰到同伴的身體。
咻咻咻!
數道尖銳到撕裂耳膜的破空聲瞬間炸響!
張伯整個人死死貼在墻垛之下,面對那漫天的箭雨,用盡力氣嘶吼出兩個字。
“敵襲!”
……
城外。
戰鼓如雷,喊聲震天
胄甲摩擦的細碎聲響,匯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潮汐涌來。
黑色的鐵甲,血色的旗幟,密不透風的長矛森林。
南寒大軍,已在城下。
咚咚咚!
凄厲而狂亂的戰鼓聲終于被敲響,像一塊被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將整座臨安城的寧靜砸得粉碎!
府衙內。
趙虹翎正盯著墻上的南路軍情圖,思緒在一處關隘上反復摩挲。
鼓聲傳來的一瞬間,她身體猛地一僵,府衙內的諸多將領更是臉色大變。
“報!”
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進大堂,聲音因恐懼而變調,嘶啞地跪地稟報。
“稟殿下!南寒大軍已逼近臨安城!距城防不過十里!”
“什么?!”
趙虹翎豁然起身,身側的燭臺被她帶起的勁風吹得狂顫,幾近熄滅。
“派出去整整三批斥候!隔二十里預警!他們人呢?!怎么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大軍就直接出現在了城墻下?!”趙虹翎怒道。
“殿下,只怕是南寒蠻夷發覺了斥候,將他們殺了。”
“傳令全軍,立刻上城墻!”趙虹翎來不及多想,抓起長劍就往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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