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新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接照原計劃做腌菜。這玩意兒雖然不是必須,但它可以改善口味,調劑生活,有這個理由就足夠了。何謂生活?不就是努力現狀,讓自己可以過得更好一些么?更何況目前孫志新確實也找不到別的事可以干。
腌菜一般通用的有兩種做法,干腌或是濕腌。
干腌是將原料洗凈后曬干,伴上鹽以后放進容器里腌制而成,整個工序并沒有太大的講究,就是最后裝罐的時候別致些。
在孫志新原先生活的地方,腌菜會用一種叫做匍罐的東西。其實也就是選一個頸口長的陶罐,先將伴好料的腌菜原料放進罐里,一定要記得把菜按緊實。罐口處用筍殼做格檔避免腌菜掉出來,再用兩根竹片嵌進去呈十字交叉形成鎖閉結構,和筍殼一起形成阻檔結構。最后將匍罐口沖下,底朝天倒立擺放,底下放個裝上水的深口盤子,將匍罐口插進水中用水密封阻絕空氣進去,然后記得定期添加損失的水就可以了。
它的好處是這樣腌出來的腌菜保存質非常之長,只要保存得當,吃上幾年都問題不大。缺點是腌出來的腌菜實在太咸太干,幾乎沒有辦法直接吃,而是得用來做菜做湯吃。而且曬制的時間很長,得非常閑才適合干這個。
濕腌則是先調配濃鹽水,調配的鹽水里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往里添加佐料進行調味。然后將原料放進去浸泡,浸泡成半熟菜以后再起出裝進容器里繼續腌,直接腌好食用,后面的辦法就跟干腌是一樣的。這樣的好處是味道更好,味道調配合適的話,空口吃或是佐餐都是佳品。缺點是保質期不長,不易久放,而且浸泡的時候比較麻煩,屬于泡菜和腌菜的結合體,工序比較多。
在老孫家,孫志新的母親以前就一直運用這個辦法來腌菜,她用的配料很特別,差不多可以算是老孫家的獨傳秘技。小時候孫志新總愛在這個時候去幫忙,兩母子說說笑笑著把菜腌好,等得冬天里拿來燉菜吃。腌菜的時分就成了孫志新記憶里美好的回憶之一,所以他一直記得這種繁雜的腌菜做法,更是懷念這種腌菜做法里那種濃濃的母親的味道。
孫志新估計自己是沒有什么時間能長時間等待它們曬干的,就選用了濕腌法。而且手里的菜看似多,到時候一但吃起頭估計也不怎么經吃,保質期沒到頭就鐵定吃光光,濕腌法味道還更好,自然是首選濕腌法。
至于浸泡菜的容器,孫志新臨時做了一個大木盆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個也不難,就是在做盆底的時候遇到了點小問題,因為孫志新自己并不是個什么技術優良的工匠,他做木盆的方法都是想當然,結果做出來的木盆就不可避免的就有點小漏。
解決來解決去都弄不好這個微微滲漏的問題,孫志新干脆懶得理它,它愛漏就漏去,反正漏的那點量對整只木盆來說不是很嚴重,屬于可以忍受的范圍。
最后,光是浸泡菜的時候就泡了三天,三天以后裝了三大罐的腌菜。看著這三罐子腌菜,孫志新心里挺有成就感的。他現在終于明白了現代那些老太太啥的,甚至包括自己的母親,為什么搬家的時候會那么心疼自己泡菜壇子,生怕在搬運的時候被打破——大凡花了一翻心血新手弄出來的東西,主人都是心疼的。這無關于它本的價值問題,而是投入的感情多少問題。現在孫志新心滿意足的去看三壇腌菜的時候,心里就很有一種像是在看親閨女的感覺……
做完了這人孫志新又找不到事干了,隱隱約約總覺得自己做出來的那只大木盆還應該有其它的更重要的用途,但一時半會就是想不到。
此時季節大約已經是深秋之未,天氣轉變得更是涼,不僅早晚的溫差大,晨間和夜間還都會起霧。濃重的霧氣籠罩著營地左右,濕溫加大,氣溫更是顯得有些低。
布庫還是和族里其它的小孩一樣,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拾柴。孫志新便看著他的小身體被濃霧吞沒,拾完了柴又從濃霧里走出來,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是心疼得很。他都可以想像得到,那小小少年是如何整個人被晨間的冷空氣凍得微微打哆嗦,使勁一邊用手搓著自己的小身體,一邊彎腰去拾柴——心里便更是忍不住的疼痛。
史前的孩子真是懂事,也真是可憐。孫志新甚至都想替下布庫去幫他拾柴,可他又知道布庫肯定不愿意,因為那孩子把這件事看成了是一種責任,必須完成的的任務。明白這點,對那小家伙就更疼更憐。
孫志新自己也分配得有獸皮,看布庫被凍成那樣,就想給他做一件皮衣,再做一條皮褲穿上御寒,別讓這孩子每天清晨去拾柴的時候被凍得嘴青唇紫的。
選了獸皮,又大致比劃了一下布庫的體型,根據這個尺寸裁裁剪剪分割開獸皮弄成皮拼接料,再用針穿上亞麻線將它們縫到一起,試圖制做史前第一件皮衣。
整個工程說起來容易,實則極為浩大。幸好孫志新從泰格那里得回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拉拉雜雜的工具不少,特別是那把多用途的瑞士軍力,在這里時候非常的給力,不然制皮衣這件事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情。
但就算有了先進工具的幫助,孫志新還是干得十分費力。那皮又韌又厚,還非常的僵硬,剪起來的是費勁無比的,還不如用刀劃來得方便。
孫志新便畫了圖樣,硬是把獸皮按到地上用刀和它們搏斗,最后才切成可以用來縫制的正式形狀。
然后便是縫,整個過程就更讓人頭痛。以前孫志新總不明白為什么電視電演里那些女人縫被子或是厚重東西,類似納鞋底什么的會在指頭上套個鐵環。現在他明白了,對于史前粗制的獸皮這種東西,想用針扎穿它實在是一個難度非常大的活,必須得有一個那樣的金屬環套在指上用來將針鼻子頂著整顆針前進扎穿獸皮才能縫合,所以這個金屬環美其名曰:頂針。
頂針是沒有的,孫志新以前不干這些縫縫補補的活兒,用不上那玩意兒。在他原來生活的現代,連許多吃低保的人家都不會再穿縫補過的衣服。所以孫志新只得在自己的東西里翻找,最后找到一個還算得寬大的金屬環戴到指頭上權作頂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