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邊王爺也在問同樣的問題,王妃的回答也是,“我不知道。”
王妃說完,把袖子往下放了放,起身往前走,王爺也就沒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云謹要么不回答,但只要回答,就是真話,這么多年的夫妻,他自認對她還是有三分了解的。
大老爺和大太太走了,王爺和王妃走了,宛清卻還站在原地,君瑤也在,君瑤還想跟宛清道謝呢,要不是有她,她這輩子還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樣的結果,只怕比王妃姑姑還要慘,這些原本她都不知道的,但是出嫁前,大太太都告訴她了,讓她以后好好孝敬王妃姑姑,將她當成娘一樣對待。
君瑤和莫子衡給宛清和莫流宸作揖道謝,按理宛清該是客氣的還禮的,但宛清笑著應下了,隨即笑道,“衡郡王臉色不錯,身子大好,毒素也清了。”
宛清一本正經的說著,看著君瑤的時候,眉頭一抬,帶了三分笑意,跟君瑤不用客氣,上回還捉狹過她呢,還就這里,正好今兒討回來,君瑤被宛清鬧的臉大紅,她可還記得表嫂說過毒素未清除干凈前不可圓房的事呢,她這么說,豈不是莫子衡又給宛清作揖道謝了。
君瑤紅著臉,扭頭就走,莫子衡跟莫流宸告辭,追自己的小媳婦去了,宛清哈哈的笑著,可算是搬回了一局,看下回可還敢捉趣她了,宛清笑完,用胳膊肘推了下莫流宸,“相公,能查到母妃的手鐲出自何處嗎?”
莫流宸搖搖頭,“這些手鐲都是你賞我我賞你的,難找到出處了,更何況,連圖紋都看不到,母妃戴了這么多年的鐲子,怎么會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的?”
宛清也好奇呢,“或許是哪個蒙面大俠送的。”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蒙面的賊差不多。”
宛清才不管是大俠還是賊呢,只要送了鐲子就成了,可是誰送的呢,宛清覺得自己要是鬧不清楚這個問題,晚上很有可能會睡不著的。
宛清邁步朝前走,突然被什么閃了下眼睛,宛清伸手擋住陽光,這才瞥頭望去,就見到宛玉被一群玩的開的大家閨秀和一些少婦圍著,品頭論足,宛清細細的看著,隨即蹙起了眉頭,那不是琉璃么?
梳云上前一步對宛清道,“前些日子潼南不是送了兩套琉璃首飾來么,您沒要,就擱在了半月坊賣,其中一套就是被四姑奶奶買走了。”
宛清記起來是有這么一回事,她不喜歡琉璃戴在頭上被陽光照著反光,太過招搖,所以沒要了,“五千兩銀子一套?”
梳云搖搖頭,琉璃手鏈,項鏈,耳墜,腳鏈,還有頭飾,好多呢,足有十件,少奶奶是按著一件五百兩銀子算的,可,“小允覺得五千兩銀子虧了,長了一千兩銀子。”
宛清點點頭,只要能賣的出去,自然是價格越高越好,只是宛玉不是最缺銀子嗎?一下子拿出來六千兩銀子買一套琉璃首飾,宛清覺得不大尋常,往前走了幾步,就聽見不少小夫人說宛玉大方,六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不過琉璃值這個價格,都羨慕宛玉受寵呢,宛玉脖子昂著,坦然受了,只是那邊宛蕓帶著青艾站在遠處,眉頭扭得沒邊了,“只怕她又要惹事了。”
青艾嘆息的道,“您也勸過四姑奶奶好多回了,她喜好精美的首飾,這輩子估計難改了。”
宛蕓揉了下太陽穴,走過去,宛蕓怎么說也是個世子妃,雖然跟宛清不是一個級別的,一個個的瞧見宛蕓都福身行禮,然后兩兩交頭接耳起來,宛蕓嗔瞪著宛玉,指責她太過招搖了,宛玉撅著嘴,“大姐今兒怎么有空來皇宮,你不是在家種菜么?”
宛玉哏著脖子說著,四下有輕笑聲傳來,宛玉卻是繼續道,“我就說讓你別種地了,宛清安的什么心你還能不知道,她自己的名聲在京都差的不行了,還可勁的拖你下水,你還傻乎乎的信她。”
宛蕓真的要被宛玉給氣死了,宛清不過就是那么一說,信不信還得她自己做主,她不是成心的鬧她不得安寧嗎,“種菜很好,我很喜歡。”
宛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拉著宛蕓到一旁去,“娘前些日子還讓我多勸勸你,讓你別執拗了,你怎么就不聽呢,愛吃什么菜讓人買去就是了,你自己種地,連著我也跟著受譏笑,就方才那么一會兒,都有好幾個人問我喜不喜歡種地了,我又不是村姑,還有,你以后少跟宛清走的近,都被她帶的我不認識了,有銀子沒,借我一點?”
宛玉說了一大堆,最重要的還是最后一句,宛蕓對她有些失望了,“你有銀子買琉璃這么昂貴的首飾,怎么就沒銀子了?你看人家端寧郡主都沒你這么招搖。”
宛蕓看著前面走的端寧,宛玉瞥頭望過去,“我就頭上這一套比她的好,我又沒偷沒搶,她穿的如何跟我有什么關系。”
宛蕓連著搖頭,什么身份就該戴什么樣的首飾,這是她這些日子學到的,穿的過于招搖,不定就被人給嫉妒,平白招來流蜚語,可宛玉她已經說過她不下十次了,她已經盡力了,“銀子我是沒有,你也別回去找娘要了,娘這些日子安心在佛堂吃齋念佛,你別去打擾她的清凈。”
宛玉當即哽住了脖子,“姐,你好意思由著娘住在佛堂不聞不問,娘才是顧府的當家主母,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呢,二夫人她只是一個妾!”
宛蕓扭頭看著宛玉,“你不給娘惹麻煩,娘的日子會很好過,我叮囑過你多少回了,就算你不滿意二夫人,你擱心里就是了,她是宛清的娘,現在的宛清是你能招惹的起的嗎?殺了你,右相府也不會皺下眉頭。”
宛玉氣的臉都青了,宛蕓嘆息一聲,“我只有一千兩的銀子,多了沒了,你答應我,不許回顧府找娘。”
宛玉扭了下眉頭,點頭應下了,姐妹情深的逛起了御花園。
宛清和莫流宸就在御花園里閑逛著呢,正直夏季,不少珍奇的花木都開放著,宛清腦子咕嚕的轉著,看著這些花,腦子里有不少的香方飄過去,沒辦法,以前學制香時,外婆就是給每種花除草施肥時跟她說的,所以印象格外的深刻,若是讓她對著一張白紙絞盡腦汁的去想,一準徒勞無功。
宛清手撫著花,陷入沉思中,那邊一個公公疾步奔過來,行禮道,“世子妃,您的丫鬟偷東西被逮到了。”
宛清聽得愕然,“我的丫鬟?”
宛清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眼睛四下的看,南兒撓著額頭,“梳云姐姐說去方便去了,好好的,她會偷什么東西?”
公公見宛清質疑,忙道,“錯不了,奴才見過您和那丫鬟一塊兒好幾回了,肯定不會瞧錯的,在宮里頭偷東西,會被砍去雙手的。”
宛清揉著額頭,瞥了莫流宸一眼,莫流宸輕點了下頭,主仆幾個就去救梳云了,離的不算遠,走了半刻鐘就到了,梳云還真的被逮住了,手腕都在若芷公主的丫鬟枚兒手里頭,“你是誰的丫鬟,敢偷我們公主的東西!”
四下圍了好些人,見過梳云的不少,實在是她寸步不離的跟著宛清,當下指著梳云道,“若芷公主還是放了這丫鬟吧,她可不是一般人的丫鬟,惹不起的。”
若芷公主臉色有些差,那個枚兒就更是了,“什么人我們公主惹不起,偷東西的是她,難不成還得我們公主忍氣吞聲不成,公主,我們見皇上去。”
四下人笑道,“這丫鬟是錦親王世子妃的貼身丫鬟。”
枚兒呲牙,是誰的丫鬟那也不成,竟然敢偷她們公主的東西,一定要剁去雙手,拖著梳云就要走,梳云也是有武功的,只是沒人家枚兒高罷了,但是要讓她乖乖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梳云反抗,可就是不開口說話,宛清站在人堆后面,眉頭都扭得沒邊了,梳云那性子,若是被污蔑了,不跳起來才怪呢,這會兒抿著嘴,這是要鬧哪樣啊?
宛清揉了下太陽穴,南兒忙擠過人堆過去,走到梳云身邊,扭眉道,“少奶奶在后頭,好好地,你偷什么了?”
梳云翻白眼,“她們說我偷也就算了,你也說我偷,我拿的是。”說著一陣擠眉弄眼,見南兒半天沒弄明白,最后目光落在南兒的腰間,那里懸著一個天藍色的荷包,南兒會意,原來偷的是荷包,梳云姐姐不缺銀子,只怕偷的是少奶奶繡給少爺的那個,那就不算偷了,最多只能算幫著少爺取回遺失的荷包罷了,只是,她是這么想的,外人不會啊,南兒撅了嘴,“都怨你學藝不精,不然也不會被逮到了,不定就連累少奶奶挨口水了,你自己想辦法吧,我不管你了。”
南兒說著,灰溜溜的頂著好些人的眼神鉆了出去,這一來,宛清就暴露了,這也是宛清想的,自動自覺地有一條道讓了出來,這邊事情鬧的有些大了,不少人都來了,璟浩然就是其中一個,瞧見梳云,眼睛眨了又眨,眼睛四下一轉,就見到莫流宸和宛清了,當下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扣丫鬟工錢了,人家要自己另謀出路了。”
梳云一聽這話,當即哏著脖子道,“我們少奶奶才沒有扣工錢,你別污蔑我們少奶奶!”
璟浩然被丫鬟頂撞不怒反而笑道,“真是個忠心的丫鬟,說說你為什么偷東西?”
梳云哏著脖子不說話,宛清上前,狠狠的剜了梳云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偷東西可是大過,一個荷包而已,非要找回來做什么,宛清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腦子迅速的轉著,不知道找什么理由糊弄過去才好,那邊枚兒見宛清來了,量梳云也不敢跑,這才松手,走到若芷公主身后站著,眼睛盯著宛清,不小心掃到莫流宸身上穿的衣服,有一瞬的愣住,扯了扯若芷公主的衣袖子,輕聲道,“公主,錦親王世子身上的衣服不是您親手做了送給半月公子的嗎?怎么會穿在他身上?”
若芷公主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瞥頭朝莫流宸這邊望過來,細看了幾秒,的確是她親手做的,怎么會穿在他身上,梳云見若芷公主露出疑惑的神色,當即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偷你的荷包嗎?我告訴你好了,那荷包我見過,是半月公子的,我們少爺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少爺就差個荷包了,不然和半月公子有的一比。”
梳云偷東西的理由有些奇葩了,不過在若芷公主聽來,卻是值得信服的,都說錦親王世子夫妻和半月公子相熟,丫鬟進過他佩戴荷包很正常,錦親王世子一生衣服的確和當初的半月公子差不多,就差一個荷包和一個面具,丫鬟想將荷包偷去給他戴著也很正常,可,也該問問她愿不愿被偷吧?就連衣服也是半月公子的,她做的衣服,他怎么能隨意就送人了?!
璟浩然聽到這個理由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多大點事,不就是個荷包,你給繡一個一模一樣的就是了,竟然偷,偷了又有什么用,他還能跟半月公子比不成?”
璟浩然是成心的打擊莫流宸,抱那晚被綁在樹上挨蚊子咬的仇,可那邊莫翌軒和阮文浩走過來,聽得是一陣腿軟,嘴角是抽了又抽,這又是要鬧哪樣啊?莫翌軒和阮文浩相視一眼,覺得有熱鬧可以看,忙挪近一些。
宛清站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停了,恨不得過去敲梳云兩個爆栗才好,找理由也不找一個好一點的,她就不怕給自己添一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惡名,宛清朝若芷公主走過去,歉意的道,“丫鬟不懂事,驚擾了。”
若芷公主臉色很差,卻是擺手打斷宛清的話,“不礙事,這世上見過半月公子的人少之又少,想學他也無可厚非,只是這荷包我是不會給你的,還有,世子爺身上的衣服?”
宛清回頭瞥了莫流宸一眼,輕咳道,“半月公子最近浮胖了些,穿不下去了,覺得扔了可惜,就給我相公送來了,這衣裳有問題?”
若芷公主嘴角的笑有些苦澀,半晌說不出來話,她身后的丫鬟哽著脖子道,“那是我們公主親手做的,賠給半月公子的,他怎么能送人!”
若芷公主一個眼神止住了枚兒,搖搖頭道,“許久未見,做的衣裳不合適也正常,枚兒,我們走。”
若芷公主說完就轉了身,宛清輕聳了下肩膀,回頭瞅著莫流宸,“相公,公主怪你穿了她做的衣服。”
莫流宸狠狠的白了宛清一眼,“還不是你鬧的,我現在可以把衣服換下來了吧?”
宛清瞥了眼四下,湊上去,“相公,你就安心的穿著吧,你一換衣服,人家就說你不要臉學人家半月公子,這流,咱要頂住了,反正衣服是人家送的,送了就穿唄,浪費可恥。”
宛清說著,脖子一昂,邁步往前走,那邊一群人唏噓不已,敢情讓世子爺學半月公子的是世子妃啊,現在鬧笑話了吧,世子爺就是世子爺,怎么能學人家半月公子呢?
那邊阮文浩和莫翌軒兩個肚子里的腸子都能打結了,這對夫妻可真能鬧騰,衣服是北瀚公主送給半月公子的,半月公子不就是小宸么,宛清竟然還逼他穿,更是氣的北瀚公主臉都變色了,不過也是,北瀚公主瞧上誰不給,偏要瞧上她的人,這溜衣服只怕還是輕的,只要她不打半月公子的主意就成了,北瀚公主氣小宸穿了她做個半月公子的衣服,想著,這兩人嘴角又是一陣亂抽。
莫流宸穿著一身衣服,不論走到哪里,都會被眼光給洗禮,宛清卻是一路抖著肩膀,“相公,只怕現在說你就是半月公子,人家會背地里罵你呢。”
莫流宸狠狠的揪著宛清的鼻子不放,白了宛清道,“你就不怕別人說我對半月坊有異心,想取而代之?”
宛清扒拉下手來,眸底挾笑,理直氣壯的道,“管他們呢,你想取而代之還是代而取之不是一句話的事么,我就是想不通,人家公主都沒弄清楚半月公子真面目就敢傾心相許,回頭看著你,不在心里罵你才怪呢,相公,讓你受委屈了,不過,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承受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就是覺得對人家公主稍稍狠了那么一點兒。”
莫流宸抽了下嘴角,他是沒瞧出來狠在哪里,對他才是真狠,一早就把他衣服全給拿走了,害他不得不在被窩里待著然后被逼著穿上這身衣裳,梳云在一旁咕嚕道,“有什么狠心的,她送衣服給爺,不就是想爺穿么,現在也穿了,是她自己不滿意,能怪誰,說來還得謝謝少奶奶您呢,不然這辛苦做的衣服沒人穿,那才是真狠心。”
梳云一口氣說來一大溜,宛清回頭就賞賜了一個大爆栗,“你還敢說,好的不學,你竟然去偷東西,你偷到也就罷了,半吊子功夫連人家丫鬟身懷絕學都看不出來,下回,可沒人去救你了。”
梳云當即癟了嘴低了頭,不再說話了,今兒這禍闖大了,她是真的沒料到那丫鬟會武功,雖然不比她高多少,但是比她高是肯定的,不行,回去她就抓緊練武,隨便一個丫鬟都比她厲害,那學了不等于白學么?
說到狠心,還真有那么三分,若芷公主一轉身,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了,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喜歡自己做的衣服被自己喜歡的人轉送給旁人穿,枚兒氣悶的陪在一旁,心里很氣半月公子,更氣莫流宸,最氣逼他穿衣服的宛清,這衣服送去才沒兩天呢,王府里還沒有衣服穿了不成,你穿就穿吧,可為什么偏偏給她們公主看見,枚兒勸著,“公主,半月公子肯定是穿過了才知道穿不下,擱那里浪費了,送人也算是個禮,不然,他就該還回來了。”
若芷公主抿著唇瓣,“我寧愿他還回來,也不要他隨意送人。”
題外話
可憐滴楠竹,穿件衣服還得多方受壓,這朵桃花不知道還存不存在威脅,哈哈,女主夠狠不?最后一天了,繼續給力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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