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聽得咋舌,幾十萬兩的銀子,她也不想想憑著她們的姐妹關系,她會借嗎?她將來又拿什么還?溫貴妃他們是勢必要絆倒的,倒時候連著七皇子也沒什么前途,幾十萬兩的銀子借她那不是擺明了打水漂去了,宛清呵笑道,“二姐姐永遠那么抬舉我,半月坊的銀子借給朝廷那是半月公子自己做的主,與我可沒什么關系,不過就是他不方便露面,我們幫著說上兩句話罷了,他與二姐姐非親非故,幾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就是借給朝廷兩百萬兩也是父王和右相苦苦勸說的結果,二姐姐是皇上賜的側妃,于七皇子又有舍身救命之恩,只要無大過,這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何必去苦苦去追個正妃之位呢。”
宛容聽宛清這么拒絕,臉色很差,“半月坊富可敵國,又豈會把幾十萬兩的銀子放在眼里,三妹妹是記恨二姐姐以前欺負過你吧,二姐姐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我心里一直記著三妹妹對我的恩情,若不是因著你的緣故,我也逃脫不了大夫人的逼婚,我雖是皇上欽賜的側妃,可正妃就是正妃,怎么也越不過去,溫貴妃現在已經在找人給七皇子求娶洛親王府的城吟郡主了,她有洛親王府這么個鐵帽子撐腰,溫貴妃滿意她,將來我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么樣,我不能不早作打算,別說那些貴婦人了,就是皇子府的下人,哪個不是見錢眼開,不給他們好處,他們根本不會向著你的,憑著我的那點月例,將來也只有喝西北風的份,三妹妹,我在這里求你了。”
宛容說著,就跪下去求宛清,宛清真的被嚇到了,不過宛清沒有失去理智,宛容今兒怕是抱著一定要拿到銀子的決心來的,連貼身丫鬟都趕出去了,屋子里就只有她們兩個,現在給她跪下,外人也不知道,依著宛容的性子,現在跪了她,將來她勢必要給她跪回來的,這銀子,借是不成,不借也不成,借給她發展勢力將來轉道對付自己,那不是自掘墳墓嘛,不借,宛容只會更恨她,宛清真是左右為難,怎么就看中她了呢,最討厭就是這樣的逼迫了,宛清原是想扶宛容起來的,最后原樣坐了回去,“二姐姐,你就別為難我了,半月坊的銀子哪是我說借就借的,我的面子還沒那么大,你這幾十萬兩想從我手里借是想都別想,別說是你,就是爹來,我也張不開這個口,溫貴妃的勢力還有洛親王府的勢力,你就是栽個幾百萬兩銀子也拗不過的。”
宛容臉色愈加沉黑,但是沒爆發出來,就那么跪在那里對宛清道,“若是加上錦親王府的勢力呢,只要你愿意幫我,我不但有了錦親王府做后臺,還有半月坊,那是皇上都不敢小覷的。”
宛清撫著額頭,“你先起來成嗎?”
宛容連著搖頭,“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就跪死在這里。”
宛清臉倏然一沉,“這話可是二姐姐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迫你,既然你喜歡跪著,那就跪著吧,不奉陪了。”
宛清說完,站起身就要走,那邊宛容一把摟住宛清的腳,宛清一下子就重心不穩了,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宛容被嚇到了,忙松了手,宛清扶著桌子站穩,眸底一片冰寒的看著宛容,宛容也知道方才她要是一用力,宛清肯定會跌倒的,那樣她這條命算是賠在錦親王府了,是她性子急了,可是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出嫁時她的確從顧老爺那里坑了點銀子來,可早花完了,前段時間,她去找過二夫人,她知道宛清給了她不少銀子,二姨娘的死她沒找她們算賬,但是該得了一個都不能少,二夫人不想她暗地里害宛清,給了她一萬兩銀子,早不知道花哪里去了,誰讓她走的這條路就是個無底洞!
聽見宛清的叫聲,竹云梳云連趕著進屋來,正好瞧見宛容跪在地上,宛清臉色有些差,宛容沒料到丫鬟這么沒規矩,不經傳叫就進來了,忙從地上站起來,拍著膝蓋,一副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竹云梳云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子,二姑奶奶怎么跪下來求少奶奶,那少奶奶方才叫了一聲是發生什么了,梳云忙去問宛清可有事,宛清搖搖頭,“顧側妃腿軟,讓丫鬟送她回府休養兩日。”
梳云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但是少奶奶叫那就是準沒好事,忙過去請宛容,宛容也知道今兒宛清是不會應她了,讓丫鬟把手里的東西放下,“這些都是溫貴妃讓我順帶給你送來的,你好好養身子,我過兩日再來看你,希望你能看在我們是姐妹的份上,幫幫我和七皇子。”
宛容說完,就退了下去,宛清卻是眉頭緊蹙,宛容進門都沒提過七皇子,臨走了才來了這么一句,只怕這話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那幾個丫鬟吧,溫貴妃不放心她,專門派了人監視她,宛清想著嘴角忍不住劃開一抹弧度,宛容不是那么甘心忍讓的人,溫貴妃這么逼迫她,難保宛容不會有心報復,只是她現在的勢力太差,碧玉又有自己的野心,宛容如何與溫貴妃斗,她想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錯,也甘愿為了將來舍掉一時的臉面,可是,她碰到的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誰讓她熟讀農夫與蛇的故事,最忌諱養虎為患。
宛容帶著丫鬟們一走,梳云就去檢查那些東西,雖然都是些飾物,可難保不會有些什么壞東西,梳云一個個的聞過了,然后才看著宛清,“少奶奶,二姑奶奶這是什么意思?”
竹云鼻子一聳,“還用問,定是有事求咱少奶奶呢。”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以前害她們少奶奶的事都忘記了不成,求什么也好意思張的開口。
宛清坐在那里喝著茶,想著宛容說過兩日來看她的話,她都這么嚴詞拒絕了她,她怎么就是不死心呢,她又不能稱病不見客,宛清想著,抬頭來了一句,“寫信給他,要是不允許我去半月山莊,我就上吊算了,告訴他,不是面條!”
“宛清!”宛清話音才落,那邊屏風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來,宛清抬眸望去,就見二夫人瞪著她往這邊走,身側還跟著宛絮,小眉頭扭著。
宛清看著二夫人,真是被怔到了,南兒扭著帕子,那個后悔的表情,她是聽說少奶奶在正屋,就順帶把二夫人領了過來,給少奶奶一個驚喜的,少爺走了,少奶奶正悶的慌呢,二夫人來陪著說說話解解悶正好,沒想到就讓二夫人聽到這句話了,宛清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了才好,兩個眼睛跟著打顫,“娘,我是胡說八道的,反正他又不在,聽不見。”
二夫人瞪著宛清,“方才你爹告訴我說你可能跟宸兒鬧翻了,要不是我親耳聽見,我到現在都還不信,宛清,你懷了身子脾氣變差了娘能理解,可你也得學著控制點兒,上吊這樣的話也不知道忌諱點兒,宸兒不是去玩,是去打戰,你把這話告訴他不是讓他擔心嗎,把方才那話給娘收回去。”
宛清憋著嘴坐在那里,“是他欺負我在先的,不信,你問問竹云梳云,他惡人先告狀,還禁我的足,我原還想著要是不能去半月山莊就去顧府小住兩日,他禁我的足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二夫人聽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把眼睛脧向竹云梳云,兩個丫鬟輕點了下頭,二夫人還是懷疑,誰讓這兩個是宛清的丫鬟呢,宸兒對宛清已經好得沒話說了,老爺沒少夸他,要不是宛清亂發脾氣,他也不至于在那么多人面前禁宛清的足吧,宛清沒有送宸兒出征是事實,那邊宛絮湊到宛清身邊,眼眶都紅了,直拽宛清的袖子,“三姐姐,你別上吊好不好?”
宛清摸了摸宛絮的臉,搖搖頭,“三姐姐是開玩笑的,活著多好啊,三姐姐還得找他報禁足的仇呢,三姐姐又沒做錯事,不該受罰。”
宛絮這才放心的點頭,那邊二夫人又開始皺眉頭了,就聽宛清問,“宛絮聰明,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幫三姐姐報復他?”
宛絮扭了眉頭想,最后眼睛一亮,“給三姐夫生兩個寶寶,能煩死他,爹現在瞧見凝兒昕兒都皺眉頭,還抱怨娘把凝兒接回去早了呢。”
宛清聽得那個汗滴滴的,這個辦法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那邊二夫人揉著太陽穴問,“你為什么不去送宸兒出征?”
宛清臉微微紅,“睡過頭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囑咐竹云梳云不許喊我起床的,回頭又怪我,我能有什么辦法,娘,我是你女兒,你還能不了解我。”
二夫人嗔瞪了宛清一眼,“娘就是知道你喜歡晚睡晚起,誰都叫不醒,好了,娘不說這事了,但是方才那些話可不能傳給宸兒,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說你不懂事呢。”
宛清點點頭,二夫人又問起方才在王府大門口遇見宛容的事,宛清覺得沒什么好瞞二夫人的,就如實說了,“她找我向半月坊借幾十萬兩銀子發展自己的勢力。”
二夫人聽得眉頭緊蹙,隱隱有些不悅,“她又拿二姨娘的死威脅你了?”
宛清搖搖頭,“那倒沒有,只是我沒把銀子借給她,她肯定還會再來的,瞧她的樣子,怕是借不到銀子不罷休。”
二夫人輕點了下頭表示贊同,“銀子不是你的,別因為宛容多來幾趟,你就傻乎乎的借給她,到時候她沒銀子還,你怎么辦,娘今兒來給你帶了兩本佛經來,你多抄幾遍給宸兒祈福,你那字也該練練了,娘以前就讓你多練,你就是不聽,連宸兒都看不過眼了,你爹方才還將我一頓訓斥了,沒把你教好。”
宛清睜大了眼睛,她已經夠好的了好不好啊,“娘怎么知道他不喜歡我寫的字?他還夸寫的漂亮來著。”
梳云在一旁眼皮都快翻沒了,忙湊到宛清耳邊嘀咕了兩句,宛清嘴巴撅著,眸底又是一片大火,“他還說了什么,你別替他瞞著了!”
梳云連著搖頭,“這回是真沒了,少爺就是禁了您的足在家練毛筆字,旁的話沒了,奴婢發誓。”
宛清聽得狠狠的剜了梳云一眼,牙齒真是上下打磨,昨晚還說字寫的好,清秀雋麗,轉眼就說雞爪爬的,就這兩條足矣宛清狠狠的揍他兩天了,還要再多一點,她非得咬死他不可了,宛清咬著牙接過二夫人遞過來的佛經,翻開一頁,瞅著那么些的筆畫,眼角都打顫。
二夫人忍不住搖頭,莫流宸和宛清的事她也不了解,也管不了那么多,“那你好好在王府里呆著,宸兒不在,娘要是閑了就多來看你,省的你大著肚子還亂跑,府里還有事,娘就先走了,有事讓丫鬟傳信給娘。”
宛清瞅著二夫人,然后看著宛絮,還沒和宛絮說上兩句話呢,宛清忙道,“娘,你回去就成了,宛絮就留我這里吧,我真是閑的發悶。”
宛絮也巴巴的看著二夫人,她還記得上回老太太答應宛清的話,等凝兒回去了再讓她來小住兩日的,二夫人搖搖頭,“你還是先抄幾日的佛經吧,宛絮每日要去長公主府上讀書,你這里去不大方便,教書先生孫女兒幾日后出嫁,到時候肯定會放假的,那時娘再送宛絮來陪你玩。”二夫人說著,忍不住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都是快要做娘的人了,還顧著玩,二夫人想著忍不住搖頭暗嘆。
宛清聽了點點頭,宛絮也高興了應了,這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也就七八天吧,一晃眼就會過去的,“那三姐姐好好練字,宛絮回去也找祖母要佛經幫著抄,給三姐夫祈福保平安,讓三姐姐多給我生幾個小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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