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么天就沒離過少爺的身,都快被少爺給翻爛了,上回洗澡的時候他不小心讓信掉到水里去了,少爺沒差點撥了他的皮,好在挽救的及時,只是字跡有些模糊了點,不然這條小命真是危矣,想想冷灼都恨不得讓宛清當即寫上兩封,給他保命用,只是偔水的事還沒處置好呢,襄北那一帶也亂,少爺沒法子在京都多逗留,頓了一下,冷灼回道,“少爺人在偔水,一個月后才回來,少爺他很好,王妃不用擔心。”
王妃聽冷灼說莫流宸很好,這才放了心,只是偔水離這里遠著呢,坐半個月的馬車都不定趕得到,那這半個月宸兒怎么樣了他不也不知道,“你怎么沒守在宸兒身邊?”雖然知道莫流宸身邊有不少的暗衛,可是還得冷灼陪著她才放心。
冷灼恭謹的回道,“少爺讓奴才守著您和少***。”少爺才發的話呢,少奶奶親耳聽見的,少奶奶您倒是幫著說句話啊,王妃再問下去,他都快要穿幫了,他可從沒欺騙過王妃呢。
宛清收到冷灼投來的視線,忙道,“你還是跟在相公身邊吧,別讓半月公子欺負他了。”
冷灼聽的嘴角直抽,還是點頭應下,送他們到馬車處,那里有幾個暗衛,再者那些車夫都是暗衛裝扮的,讓他們護送王妃和少奶奶回去也放心。
宛清出了宮,坐上馬車,掀了車簾撇了眼宮門口,宴會還在繼續,和親也在繼續,不知道她會如何,宛清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想著某人在里面,怎么樣也會護著她點的,宛清坐在馬車上,突然就生出來一絲落荒而逃的落魄來,忍不住喟嘆了一聲,倒霉催的,招誰惹誰了。
王妃輕拍了下宛清的手,“別擔心,母妃不會讓你去和親的。”
宛清點點頭,輕輕的把頭靠在王妃的肩膀處,半晌,就聽王妃道,“要不,母妃送你去宸兒那吧,他一個人在偔水,母妃不大放心。”
宛清聽得一鄂,嘴角微扯了兩下,王妃是真不大放心他,還是刻意的讓她出去避難啊,宛清拿眼睛望著王妃,總覺得一半一半,這會子好像有些懂某人不寫地址的原因了,要是寫上了,王妃不定早追去了,這大熱的天,馬車又顛簸,能受得住嗎?
宛清不知道說什么好,說不去吧,她是打心底的想去,可是要去吧,也得見得到人啊,人才見過呢,還在宮里頭,宛清頓了兩秒,這才點頭,就算要走,也得等明后兒吧,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宛清低估了王妃的決心,才回王府,才下馬車呢,王妃就吩咐李總管準備馬車了,王妃心里擔憂著呢,從璟蕭然提出讓宛清去和親的時候,貴妃娘娘眉頭就蹙了起來,再加上半月公子對宛清下意識的動作,她怕貴妃娘娘會極力促成和親之事,還有淑妃,那可是恨得宛清牙癢癢的,肯定會在背后給宛清小鞋穿。
萬一北瀚皇子一口咬定只要宛清和親,為了大御的安危,皇上和百官會逼著宛清去和親的,就怕王爺到最后也撐不住,當下只能送宛清走,宛清去宸兒那兒他們無話可說,她不相信他們好意思去逼宛清回來。
王妃進來王府,便讓宛清回去收拾東西,宛清無力的邁著步子往絳紫軒走,竹云梳云兩個無力的翻著白眼,湊上前來小聲的問道,“少奶奶,我們真要去偔水嗎?”
宛清鼓了鼓嘴角,她都答應王妃了,能不去嗎,對別人出爾反爾可以,對王妃她能嗎,王妃可是為了她好,宛清想著就忍不住跺腳,她怎么會把自己弄得這么凄慘了,還讓王妃陪著她一塊兒頭疼,現在怎么辦,收拾東西最多不過一個多時辰,能趕得上跟他說一聲嗎,王妃雖然沒說只撿一些重要的東西備著,可王妃吩咐的那么急切,她好意思慢嗎,宛清想著忍不住撫額,她想去撞墻。
去吧,去偔水吧,宛清深呼一口,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冷灼跟王妃說她相公在偔水,那就是必須去偔水的。
宛清想通,心里也輕松了不少,她一輕松,竹云梳云壓抑的心情也跟著飄揚起來,比起王府,她們更喜歡外面的世界,沒人約束少奶奶,更不會有人給她們擺臉色,就是回來這一個多月,她們可沒少懷念在湖邊小院在潼南在半月山莊的日子,心里一直盼著能再出去,沒想到這么快就實現了愿望。
回到絳紫軒,竹云梳云便吩咐著南兒北兒一塊兒收拾東西,幾個丫鬟咧了嘴笑,什么東西都想搬去偔水,沒一會兒,就收拾了好幾大包袱的東西。
宛清帶著幾個丫鬟拎著包袱出了絳紫軒,才到王妃的屋子里呢,就聽見屋子里一陣陣的說話聲傳了來,宛清輕蹙了下眉頭,三太太她們怎么回來了,似乎還在說著半月公子和陵容公主的親事,宛清來的遲了點兒,只捕捉到一點,也不知道發展的如何了,等了兩秒,也沒人接話。
宛清便邁了步子饒過屏風往里頭走,走了才兩步,那邊三太太的視線便從手里端著的茶盞上挪過來,嘴角掛著一抹鄙夷的笑,那邊王妃的臉色也不大好,宛清帶著疑惑上前福身行禮,就聽三太太陰陽怪氣的道,“還是宛清魅力大啊,不單單是北瀚皇子要你去和親,就連人家半月公子也點名了要娶你,連陵容公主都不要呢。”
三太太想著貴妃那變色的臉,心里真是舒坦到不行啊,就連皇上臉色都變了呢,這提親之事還是王爺親自去跟半月公子提的呢,人家一揮手斷然決絕,絲毫猶豫都沒有,人家可是公主,肯下嫁給他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他倒是不要,巴巴的湊熱鬧跟北瀚皇子搶人,還是搶的宸兒媳婦,宸兒又在他手里頭,這回的熱鬧真是有的瞧了。
宛清聽得嘴巴張的可以塞進去一個鴨蛋了,眼角抽個不停,竹云梳云兩個無語望天,別人不知道,她們還不知道半月公子是誰,少爺這是要跟自己搶娘子不成,少奶奶麻煩事已經夠多了,他還嫌不夠橫插一腿,少奶奶還要去偔水找他呢,偔水是誰的地盤,半月公子的啊,他這么一說,王妃哪里放心讓少奶奶去偔水了,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竹云梳云兩個互望了一眼,去偔水的事一準泡湯了,少奶奶遇到大麻煩了,正想著呢,外邊丫鬟進屋道,“王妃,馬車都準備妥當了,李總管讓奴婢來問一聲,少奶奶是這會子就去偔水嗎?”
王妃聽得臉沉沉的,直擺手,“讓李總管把東西卸下來,少奶奶不去了。”
宛清看著那丫鬟福身退出去,好想拽著她說去,人啊,一旦主意打定,很難改過來,之前不大想去,這會子她真的好想走啊,但是宛清還是沒將話說出口,不然非得惹閑話不可,王妃更是頭疼的厲害,宸兒在半月公子手里頭,半月公子又要娶宛清,萬一他拿宸兒要挾怎么辦。
屋子里靜謐的不行,誰也沒有出聲打斷,直到外面一陣拐杖聲傳來,宛清抬眸望去,就見老夫人陰沉著一張臉進來,一臉的暴戾之氣,看著宛清的臉色都沉的可以結冰了。
宛清瞧老夫人那樣子,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心里已經夠煩悶的了,見了她就更是煩躁的慌,什么事她都得來插上一腿,這會子不知道會怎么訓斥她了,宛清想著忍不住揉了下耳朵,最受罪的就數它了,老夫人見宛清漫不經心的樣子氣的直咬牙,手都顫抖,一旁的沈側妃忙去扶著,“老夫人您別氣著了,有什么事有王妃擔著呢。”
老夫人聽得便冷冷的哼道,“她擔,她能擔什么,只知道讓宛清躲起來,要不是你們回來的及時,她是不是要把宛清送去狼窩,到時候,錦親王府的臉面往哪里擱!都是這個禍害,自打她嫁進王府,王府就沒安生過了,還在選秀的時候上臺表演,錦親王府的少奶奶竟然被北瀚皇子相中,還大庭廣眾的要娶她,真是能耐了,嫁進錦親王府,除非是死,否則這輩子別想出去!”
宛清聽得直冷哼,這是明擺著告訴她,萬一皇上真逼著她去和親,她必死無疑了,宛清聽得眼神冷冷的,就聽王妃冷著臉吩咐道,“來人,準備馬車,送老夫人去皇宮,幾次三番讓宛清上臺表演的是貴妃娘娘和皇上,老夫人要是閑的慌,可以去質問他們。”
王妃這話一出口,老夫人氣的臉都白了,沈側妃也沒料到王妃根本沒把老夫人放在眼里,連禮都沒行,直接就吩咐人送老夫人進宮,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王妃的意思她豈會不懂,老夫人的指責宛清不會擔,宛清是她認定的兒媳婦,就算真有些什么,她也會護著宛清的,不然不是親自給宸兒戴了頂綠帽子嗎!
老夫人說了那么多,王妃只抓住上臺表演不是宛清的錯,要怪就去怪貴妃娘娘和皇上,這是拿皇上和貴妃來壓老夫人呢,這么一頂帽子罩下來,老夫人想罵宛清兩句也得有顧忌了,宛清之所以會被北瀚皇子相中全是皇上和貴妃娘娘的錯,沈側妃微張了嘴巴,才出口半個字,王妃便揮手打斷了她,“沈側妃是想陪老夫人一塊去嗎?”
沈側妃當即閉上了嘴,眼睛巴巴的望著老夫人,王妃根本就不給求情的機會,那幾位太太也抿唇不語,的確是貴妃和皇上幾次三番的讓宛清上的臺,宛清自己也是拒絕了的,這一點大家是有目共睹,只是宛清今兒原就反常,更是沒想到北瀚皇子和半月公子都爭著要娶她,難怪半月坊那些好東西不要銀子似地往她手里送,敢情人家是相中了她呢。
想著,二太太便有些擔憂的瞅著王妃,“王嫂,半月公子明顯的覬覦宛清,那宸兒在他手里頭還不定吃什么苦頭,還是得想法子早日接他回來才是,沒得連命都搭他手里頭了。”二太太不說還好,一說王妃是真急了,宛清在一旁聽得恨不得讓人去捂二太太的嘴才好,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相公在半月坊能受什么罪,她可是真有那么關心她相公,成了心的添亂,擾亂王妃的心思,好給老夫人脫困呢,宛清上前一步道,“母妃,宛清以性命擔保相公在半月坊相安無事。”
宛清話才說道一半,外邊有個丫鬟急急忙的進來,手里拿著個信封,福身道,“王妃,這是半月公子給您的信。”
王妃怔愣了一下,不等玉蓉接過丫鬟的信就自己站了起來去接著,忙拆了開來,瞄了幾眼臉色就變好了許多,還以為是脅迫的信呢,原來是解釋為什么要娶宛清的原因,只是這字怎么越看越像是宸兒拿左手寫出來的?
王妃想著,眉頭蹙了兩下,轉身就往內屋走,幾人不知道王妃怎么突然就要走,邁步就要跟過去瞧個究竟,那信上到底寫了些什么,王妃卻是回頭道,“誰也不許跟著,宛清,你過來,母妃有話要問你。”
宛清滿頭霧水的跟著王妃去內屋,這是第二回了,上回是偷聽只趴在門上,這回是真的邁步進去了呢,宛清沒心思打量這布局,全副心思都在王妃身上,他到底在信上寫了些什么,惹的王妃這么的反常,現在越來越摸不透他要做些什么了,完全就是出人意料啊。
只見王妃打開一個箱子,從最底下翻出來一個小木盒子,宛清湊上去就見里面裝的好些的紙,上面都寫滿了字,貌似都是出自她相公的手筆,只見王妃迅速的翻著,好半晌,才找出來一張,忙把兩張紙放在一塊比較,宛清瞅著眼睛就有些抽,天啦,要不要這么細心啊,連這都發現了。
宛清正翻白眼呢,就聽王妃道,“你看看,這兩個字跡是不是一模一樣。”
宛清湊上去細細的看著,不得不說有七分相似,王妃拿出來的這張紙該是很久之前寫的吧,都泛黃了呢,瞅著王妃急切的目光,宛清聳了聳鼻子,裝傻的回道,“有些像,可又不大像,這字是相公寫的嗎?”
王妃聽宛清說不大像,王妃聽著就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是她多想了,這信是半月公子送來的,宸兒人還在偔水呢,怎么會那么巧的預料到這事,還事先寫好信,王妃見宛清瞅著她手里頭的信,便道,“是宸兒小時候寫的,那時候他右手被劃傷了,便學著左手寫字,兩天就學會了。”
宛清扯著嘴角看著王妃,還真是兩天呢,上回瞧他拿左手寫的時候問他學了多久,他說兩天,她記得她好像朝他呲牙,說他吹牛來著,沒想到還真是兩天呢,宛清被打擊到了,她拿右手學了七八天都寫不正一個字,人家拿左手兩天就寫的這么好了。
方才急的比較,也沒細瞧信上寫了些什么,正想瞅瞅,就聽王妃道,“今兒怕是累壞了,早些回去歇著吧,偔水就先不去了,宸兒一個月后就回來,和親的事也別放在心上,半月公子說他會幫宸兒的。”
宛清扯著嘴角出了王妃的屋子,外面守著好些人,全都疑惑的看著宛清,宛清一句話也沒提屋內的事,只是稍稍的福了福身子,回絳紫軒了,王妃說這事她會處置的,她該干嘛還干嘛。
宛清邁著步子上絳紫軒二樓的臺階,頭低低的,心底還在琢磨著那信呢,王妃說得她一頭霧水啊,娶她怎么就是幫他了,人家不過才送了封信來,王妃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宛清著實想不通,竹云梳云跟在后頭,瞥見樓道口某個臉有些黑乎乎的人,兩人吧嗒吧嗒的就轉身下了樓梯,那話怎么說的來著,久別勝新婚嘛,不過少爺這個樣子,好像少奶奶下場會比較的慘。
宛清邊走邊想,突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一個哆嗦,抬頭就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美無鑄的臉,宛清一嚇,下意識的把腳往后一挪,她現在正站在最后一個臺階上,這么一挪,人便往后頭倒,身子都往后仰了,宛清心跳瞬間,腰被攬住,輕輕一提,鼻尖縈繞的就是思念了許久的味道。
宛清被緊緊的抱在懷中,稍稍抬眸就見到一張比方才更黑的臉,宛清努著嘴,眼睛里小火苗四下流竄,也不知道這廝站在這里多久,哼都不哼一聲,沒差點把她嚇的摔下樓去了,就聽一個氣悶的聲音傳來,“一個月沒見,娘子怕是連為夫的長什么模樣都忘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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