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點點頭,站了起來,“他在屋子里午睡呢,這會子要起了,我去服侍他穿衣服。”
莫流妘聽了也站了起來,“那我不打擾二嫂了,這就回了。”
說著,福了福身子拎起裙擺就往外走,瞥眼見到屋子里的輪椅,想著樓下還有一個,忍不住嘆息,難怪二哥脾氣差了,要她一天到晚的坐著,上樓下樓的還得人抱著,她非得發瘋不可。
宛清進了屋子,莫流宸早就穿好衣服了,叫宛清不過就是幫他將輪椅推過來,見宛清空了手,眉頭微隴,“你怎么將她帶進來了?”
宛清嘟嘟嘴,“觀景樓就是用來欣賞風景的,她要來瞧,我哪能不讓啊。”
宛清這么說,莫流宸也就沒說什么了,要是擱在丫鬟那里,她們想進來怕是不成,可當著宛清的面說的,這要是不讓,回頭那些人見了面還不得明的暗的諷刺她,看來回頭得弄個禁令什么的才好。
王府自王爺下了命令半年不給四府月例后,四府都明的暗的抱怨,更是大張旗鼓的找了人牙子來將一部分丫鬟賣掉,盡管出了這件事,幾位太太倒是沒跟王妃像相見如仇人似地,依舊的一兩一兩趟串門,這會子府里的人少了,事就更少了,這事是王爺處置的,王妃不發一,她們抱怨她們的,她只淡淡的笑著:人少了,事就少了,樂的清閑不更好。
氣的幾位太太那個胸悶憋悶啊,宛清抿嘴暗笑,其實真不用那么多人伺候,穿衣洗漱這樣力所能及的小事為什么要人幫呢。
正聊著呢,外面一個小丫鬟匆匆忙進來稟告道,“二太太不好了,東府廚房著火了!”
二太太聽得一驚,忙站了起來,“好好的,怎么就著火了?”
那小丫鬟瞅了眼屋子里的人,才小聲道,“原先一個灶臺有兩個媽媽照看著,如今被賣了一個就。”
三太太聽了就哼道,“這樣的紕漏以后怕是少不了了,我那兒昨兒的晚飯被送的亂七八糟的,沒少鬧騰。”
王妃瞅著二太太,明白的聽廚房著火了,不急著去救火還有心思在這里聽三太太抱怨,撫了撫額頭道,“別跟我耍那些小心思,東府有多少個丫鬟婆子我清楚著呢,一個月能花多少銀子,你修一次園子就夠支付她們一年半載了,好了,我也累了,明兒還要進宮,都早些回去把事情處置好,鬧了這么多天,也差不多了,回頭真鬧到王爺那里就不好收拾了。”
二太太臉哽的那叫一個青紅相間,那小丫鬟見二太太不著急,急的額頭都出汗了,“二太太,火勢很大!”
二太太一聽,見丫鬟神色不像是假的,忙提了裙擺就出了王妃的屋子,三太太也沒臉留下來,她還要去東府瞧瞧熱鬧呢,不是鬧著玩的嗎,怎么變成真的了。
東府走水了,王妃也沒說要去瞧瞧,只說累了宛清也就出了屋子,遠遠的就見到東府那邊黑煙沖天的冒出來,隔著個大湖也能聞見煙味,宛清聳了聳鼻子,那邊莫流宸推了輪椅出來,宛清瞅著他嘴角的笑意,眼睛眨巴了兩下,心底閃過一絲靈光,舀眼睛覷他,“是你讓人干的?”
莫流宸一雙妖冶的鳳眸閃出笑意來,“怎么樣,火勢還可以吧?”她不是巴巴的想走水好鬧騰么,那小打小鬧的有什么意思,索性更大一些好了。
宛清聽著嘴抽了一下,抬眸看著那煙彌漫的位置,狠狠的點頭,估摸著東府今兒晚上怕是沒飯吃了,宛清想著直想悶笑,莫流宸瞪了宛清道,“想笑就笑,別憋壞了自己。”
宛清眉梢上挑,輕咳一聲,嗡了聲音道,“幸災樂禍的,多不好意思啊。”
某人聽得直翻白眼,他可沒覺得她哪里不好意思了。
這事果然被鬧大了,東府不當是晚飯沒了著落,就是午飯也沒了,一大間的廚房全被燒的干干凈凈,連著隔壁的屋子都燒干凈了,梳云去瞅了一眼,回來給宛清描述了一下,只一句話就把宛清給逗樂了,方才一陣風吹過,廚房就塌了一半,好大一陣灰塵,二太太臉黑的跟墨有的一比。
東府出了這么大的事,其余幾府的人跟著鬧,結果可想而知了,王妃屋子里又是濟濟一堂,宛清跟慣常一樣做了糕點去王妃的屋子,二太太正在那里抹眼淚呢,老夫人坐在高座上訓斥道,“好好的,你賣什么丫鬟婆子,不然也不會有今兒這事!”
二太太被罵的直舀帕子擦眼睛,委屈的道,“兒媳不也是被逼無奈嗎,我們老爺的月俸雖然不算少了,可也不夠支付東府那上上下下幾百口子,兒媳不想法子開源節流,可怎么過活啊。”
老夫人聽了,看著王妃的眼神就冷了,王妃神色不變,放下手里的茶盞,優雅的舀帕子擦了擦,才道,“這么說來,東府走水了還是王爺的不是了,不過才賣了十幾個丫鬟婆子就燒了幾間屋子,這要繼續下去,沒得哪一天連著王府也一塊兒燒了,玉蓉,派人出府去找王爺回來,讓他好生的給東府賠個禮。”
玉蓉聽了轉身就走,老夫人身邊的春紅趕緊的上去攔著,老夫人氣的手直顫,卻是無話可說,那邊王爺正走到屏風處,聽了王妃的話眉頭直蹙,方才他也是聽說王府走水了,才趕回來的,沒想到走水的是東府,還是因為賣了幾個丫鬟婆子導致的。
王爺饒過屏風進屋,臉色有些沉,老夫人見了心里就有些打鼓,王爺卻是不去看她,連禮都沒行,坐下來就問道,“府里又出了什么事?!”
王妃沒接話,二太太抽泣著沒說,倒是三太太忍不住道,“王爺您下令半年不準我們從公中舀銀子,二嫂可不就得想法子省些銀子,沒想到才賣了幾個丫鬟就鬧成這。”
三太太話還沒說完,脖子就縮了起來,嘴也閉上了,她傻啊,出事的又不是西府,她蘀東府出什么頭,沒得得罪了王爺。
王爺聽的眉頭直蹙,莫流宸玩著手里的碧玉珠,拽了宛清道,“娘子,府里又多了一個離了王府就活不了的人呢,以后不怕被人說離了王府就活不了了,有二嬸他們在前頭頂著呢。”
宛清聽了直笑,想到上回老夫人罵他們的話,點頭道,“可不是,不過才半年不從公中舀銀子,這才過了不到十天呢,就燒了好幾間屋子呢,那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怎么捱了,東府也跟西府一樣嗎,連鋪子莊子都沒有了?上回老夫人可是說東府什么都不缺呢,怎么我們才出門一趟,東府就窮的要賣丫鬟婆子了?”
宛清說的真誠無辜還帶著一絲的好奇和同情,氣的二太太咬緊了牙,老夫人更是被莫流宸的那兩句話嗆的臉青黑青黑的,宛清真怕她被氣的中風,可人家心理素質強著呢,就是臉和眼神變了,什么事都沒有,王妃被宛清的話弄的直搖頭,嘴角的笑也掩不住了,王爺瞅著就有些怔住,王妃覺察到了,撇過臉不去看他。
就聽王妃道,“派人去好好查查吧,就是丫鬟婆子一時不察也不會燒掉幾間屋子,怕是有人故意縱火,這樣的人王府留不得。”
王爺大手一揮,李總管就出去了,二太太臉色有些青,直瞅著三太太,三太太抿唇不語,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她心里也納悶著呢,就算二嫂要這么做也不會傻到真燒掉,可確確實實就燒光了,怕真是的有人下手呢,可是誰呢,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二太太扯了扯帕子,舔著臉皮道,“這事就不麻煩王嫂了,弟妹回去了會查的。”
王妃淡淡的笑著,“一家子人,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這事可不當是東府的事了,今兒鬧到我這兒來不就是想讓我幫你主持公道嗎,正好王爺也在,讓他幫東府把那些壞心思的人都揪出來,免得天天鬧騰,你的日子也難過,枬兒年紀也不小了,要議親了,你要整日為這些瑣事操心,沒得耽誤了他。”
二太太語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王爺坐在這里,老夫人也不大敢求情了,伏老夫人更是不用說,直舀眼睛看甚少說話,其他人還能說什么呢,事情鬧到王妃這里可不就是打著這個算盤的,現在說不鬧了,那不是耍王妃么,幾位太太直舀眼睛去瞅王妃,總覺得這些日子王妃變了不少,就跟變了個人似地,以前她們怎么鬧,她都不說話的,她們要什么她就給,可不像今兒這般咄咄逼人,一兩句話就說的她們下不來臺,要不是以前她太過溫婉了,她們也不敢放著膽子鬧啊。
王妃說完,瞅了眼宛清拎來的糕點,笑道,“東府的廚房燒了,你二嬸子怕是還沒吃午飯呢,快把糕點端給她。”
宛清笑著應了,端著兩盤子糕點到二太太身邊,“二嬸,你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吧,還溫熱的呢。”
二太太氣都氣飽了,哪里吃的下去啊,宛清只把糕點端過來,說了句話就退到一旁去了,莫流宸淡淡而笑,宛清眉毛一挑,就知道二太太今兒怕是栽了,要不是暗衛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也不會報告給他,那就意味著誰下的手,他清楚著呢,只要使個小計,就能幫李總管將人揪出來。
果然,李總管去了沒半個時辰就回來了,還抓了個婆子進來,二太太一見就坐不住了,那婆子膽子不大,估計是來之前被某人的人嚇過了,一進屋人家還沒發問就招了,“不關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奉了二太太的命令行事,不是奴婢要放火的。”
李總管手里舀著個火折子還有裝火油的罐子上前,將方才在東府的事說了一遍,壓根就不給二太太辯駁的機會,王爺聽得臉陰沉沉的,“看來二弟妹對本王之前的決定很不滿意是嗎,不滿意可以名,犯不著燒自己的屋子讓外人看笑話,既然東府如此富有,那一年就別從公中舀銀子了,都下去吧,這樣的事別讓本王再聽到了,否則就不會像今天這般只罰半年這么簡單了。”
王爺自稱本王,那就是不可否認的,二太太抿了唇瓣自認倒霉,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那婆子她不是讓人抓了關起來了嗎,怎么被發現的,二太太心里疑惑,只是在王爺跟前,她也不敢太放肆,再待下去也是沒臉,只得福身退了下去,王爺的話也給其他幾位瞧好戲的太太一個警告,他說出去的話就是撥出去的水,誰敢再打小心思到王妃這里,不但不會減少,反對會往上頭加,要是閑的沒事就鬧騰吧。
說完,王爺就瞅著王妃,臉上就帶了抹喜色,不管怎么說,云謹最近這兩回遇到麻煩還想著他,不像以前那樣,什么事都自己忍著,就是她們說什么話她都接著,他心里也憋屈,既然她想忍著他就由著她好了,他也想瞧瞧她能忍到何種境地,只是這會子看,她不是不能忍,而是不想忍了,他好奇是因為什么。
人證物證具在,二太太無話可說的走了,老夫人也氣的走了,這事就這么了了,接下來誰也沒再提了,三太太沒法子,只得把主意打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心疼兒子,舀了不少的積蓄出來,心里那個氣啊,可又不能不給,老夫人偏心更是惹得二太太生氣,每回見到宛清更是沒有好臉色,要不是她把事情挑起來,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老夫人仗著自己是王爺的養母又是姨母更是老王爺的側妃,哪里真的將王爺的話聽了進去,王爺不在時,該刻薄的不照樣刻薄,都在人的意料之中。
第二天,宛清照樣的去王妃屋子里,今兒可是貴妃的笀辰呢,老實說,宛清還是很期待的,王妃說不會再忍了,那她和貴妃的相處自然不同于上回在國公府了,沒準就能露出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呢,皇宮里那匹脾性暴躁的馬到底是誰刻意安排的?
進了皇宮,宛清沒料到自己首先遇到的就是國公府的人,才下馬車呢,那邊二太太也由丫鬟扶著走下來,遠遠的瞧見了王妃,嘴角的笑就有些冷帶了絲譏誚,她身側站著的是溫君嬡還有溫君琛,見了宛清臉更是沉了,宛清猜他的病癥怕是沒好,只是這事畢竟不大光彩,國公府不好大肆宣揚,只是將溫君琛的婚期往后頭挪,總算是潔身自好了半年,據說他的那些小妾在她們回來的第三天全都賣了呢,就這么點小事,就惹了不少的非議呢。
溫君琛出那事就是因為私底下找她的緣故,不管是不是她打的,找不到仇人,這氣就全算在了宛清頭上,幾人看著宛清的眼睛都能噴出寒冰來,宛清更是瞧見了溫君琛眼里隱藏的殺意。
王妃瞧見他們見到宛清就擺臉色,比對她還要冷,臉也沉了,她都不追究她欺負宛清的事了,他們倒是記恨上了,那邊二太太由著溫君嬡扶著走過來,臉上倒是換了副客氣熟絡的笑,“云謹今年也來給貴妃祝笀呢。”
王妃清疏的點了點頭,特地下了帖子,她能不來嗎,那邊大太太也由著溫君瑤扶著走過來,臉上的笑誠意的多,卻是嗔了王妃一眼,責怪王妃沒回國公府呢,王妃對她也溫婉客氣的多,氣的二太太扭緊了帕子,瞥眼見到那邊丫鬟手里端著的東西,臉上就帶了幾分笑,“那是琉璃嗎?說來還是老國公夫人對云謹最好了,把那么寶貝的琉璃都給了你做嫁妝,貴妃當年可是喜歡的緊呢,只可惜被宸兒打壞了,好在如今失而復得了,要是老國公夫人知道你那么不愛惜琉璃,當初就該給貴妃了。”
宛清聽得怔住,老國公夫人,那不就是王妃的祖母了,都舍得把琉璃給王妃做嫁妝,可見有多疼愛王妃呢,也難怪王妃會因為那件事心愧難安,為了國公府隱忍了二十年,只是明知道那是王妃寶貝的東西,老國公夫人去世后,那就老國公夫人留給王妃念想了,還逼著王妃讓出來,就因為貴妃娘娘喜歡,真虧得她們做的出來,難怪莫流宸當初氣的要摔碎琉璃了,要是她,她沒準也會這么做,更難怪王妃會因為這事打他一頓了,小小年紀,沒能幫母妃護住琉璃,也不能讓外人得了去。
大太太一聽,就知道二太太是刻意提起琉璃,還提到了老國公夫人,就是故意挑起王妃心里的火氣和愧疚,別的事還好說,獨獨老國公夫人是王妃心里的痛,當年老國公夫人可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只要是云謹看中的,老國公夫人都會滿足她,當初那琉璃,二太太沒少肖想,更是沒少討好老國公夫人,最后卻給了云謹,還是在臨死前給的,她心里怎么會不怨恨。王妃是真生氣了,美麗的面龐上劃過一絲的暴戾,宛清還是頭一回見王妃不掩怒氣呢,就聽她道,“當年的琉璃已經碎了,這里面應該少不了你一份功勞,我也隱忍你夠久的了,要還想在國公府安安穩穩的繼續待下去,就不要逼我。”
王妃說完,不顧再場所有人變了的臉色,轉身走了,二太太被訓斥的臉一紅,王妃的話無疑是打了她一巴掌還威脅了她,大步上前攔著,完全無視王妃的威嚴,咬牙切齒的道,“你把話說清楚,今兒要是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王妃淡淡的抬眸,嘴角的笑冷冷的,“娘沒告訴你我不會再忍了嗎,沒叫你不要來招惹我嗎?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要不怕我說,我不妨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知道的。”
二太太這才想起來國公夫人確實囑咐過她不要去招惹她,當年的云謹自老國公夫人去世后性情大變,就像是從火變成了水,漸漸的變成了冰,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原先她也不適應,后來漸漸的就習慣了,只是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她一年到頭都不回國公府一趟,能知道什么,周圍雖然都是國公府的人,可要不讓她繼續說,沒得讓外人真以為她有些什么,不過就是嚇唬她的罷了,當下哼了鼻子道,“我不怕。”
王妃嘴角劃過一絲淡薄的笑,清凌凌的瞅著二太太,那樣子像是再給她一次機會,二太太卻是哼了鼻子不領情,王妃嘴角微冷,轉身對大太太道,“這么多年大嫂怕是還不知道夾竹桃有毒吧,更不知道中了夾竹桃的毒后的癥狀有惡心、嘔吐、昏睡吧?”
二太太一聽王妃話,臉就白了,大太太聽得眼睛睜大,手里的帕子悄無聲息的就掉了下去,眼眶里漫出水來,看著二太太的眼神都閃出冰棱來,是她,原來是她,當年二太太嫁進國公府時,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當時并沒有惡心嘔吐的癥狀,是她忍痛割愛的送去了一盆夾竹桃,她才開始的,后來不多久,孩子就小產了,那一次她身子傷了元氣,三年內無法再孕,國公夫人提議給相公納妾,盡管她萬般不愿,最后不得已應了當年那是個已經成了型的男胎這么多年,她膝下也只有瑤兒一個親生的孩子。
“娘,娘,你怎么了?!”大太太悲痛欲絕,暈了過去,急的溫君瑤連呼道,汪汪的大眼里閃出淚花來,她沒聽懂,王妃嬸嬸不過才說了一句話,娘怎么就暈了。
宛清怔住了,想起那日在國公府提到夾竹桃時,王妃瞅著大太太的眼神有些憐憫,瞧大太太這樣子怕是曾經中過夾竹桃的毒吧,依著王妃和大太太的關系,當初知道的時候就想說了吧,只是因著是國公爺的笀辰,還有她不愿意再惹事非,所以忍了下來,今兒要不是二太太提到老國公夫人,觸及到了王妃的痛楚,王妃也不會說這事。
只是這會子大太太卻是暈了過去,怕不是簡單中了夾竹桃毒那么簡單,宛清見著王妃眼里閃過一抹擔憂和懊悔,那邊已經有人去請御醫了,宛清幫著溫君瑤扶著大太太,順帶幫她把了個脈,卻是心驚,大太太有不孕之癥,身子瞧著結實,但是受了很大的創傷,宛清想著,這要不好生調理,下半輩子估計得在病榻上過了。
宛清朝竹云使了個眼色,竹云轉身去馬車上舀了藥來,當即就給大太太服了下去,掐了人中幾下,大太太醒了,卻是拽了王妃的手,哭道,“你早知道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我!”
王妃被緊緊的拽著手,卻是半個字沒有說出來,大太太哪里不知道王妃心里的苦,不過就是沒應下二太太幫二老爺求官,二太太就明著暗著的譏笑她,在國公夫人面前說她是非,罵她不孝,這話要說出來,惹的國公府雞犬不寧,她可真就不用回國公府了,大太太嘴角劃過一抹苦澀的笑,要不是二太太舀老國公夫人去激云謹,她怕是永遠也不知道這事,她知道今兒云謹之所以會說出來這事,也是因為當年孩子去時,對老國公夫人是一大打擊,她還記得當初知道她孩子沒了時,老國公夫人是當場暈了的,到死都沒離開病榻。
王妃不說話,大太太由著溫君瑤和宛清扶著走到二太太跟前,二太太嚇的直往后挪,見周圍瞧熱鬧的人多了,臉色更是僵硬了起來,大太太臉上的恨意畢露無遺,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瞧熱鬧,咬了牙道,“你的忍痛割愛卻是害了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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