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蘇嫵把碟子里的東西全部咽進肚子里,起身剛想拉開椅子離開餐桌,發現椅子紋絲未動,低頭,謝姜戈的腿正勾住她坐的那張椅子,餐桌是長方形的,餐桌上就只坐著她和謝姜戈兩個人,他們是面對面的坐著,謝姜戈長手長腳的,從對面很輕易的就可以勾住她的椅子。
蘇嫵的目光從椅子上移到謝姜戈的臉上,謝姜戈依然在講電話,這會,他正在毛遂自薦成沈畫的廚師,從他們的話題大約是女友在向自己的男友撒嬌最近胃口不好此類的,謝姜戈應承自己的女友會在這個周末到美國去,給她做好吃的。
蘇嫵唯有尷尬的站在那里,謝姜戈說了一陣子之后似乎才意識到前面站著一個人,他一邊講電話一邊用手勢示意她坐下。
按照謝姜戈的指示蘇嫵坐了下來,又按照謝姜戈的指示蘇嫵在謝姜戈的酒杯上倒上葡萄酒,然后把三文魚分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謝姜戈的碟子里,之后,在魚片上放上甜醬。
之后,蘇嫵靜靜的坐在那里,聽著謝姜戈和沈畫講電話。
終于,謝姜戈把電話講完了,他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對蘇嫵展開看起來無比和善的笑容,伸手去拿放在他面前的三文魚碟子,挑了挑眉頭,謝姜戈撥打了手機。
謝姜戈剛剛把手機放在一邊,一位工人模樣的男人就牽著一條有著褐色毛發的長毛狗進來。
謝姜戈對著長毛狗做了一個手勢,長毛狗就乖乖的靠近謝姜戈,謝姜戈把裝著三文魚的碟子放在長毛狗面前,看著長毛狗津津有味的吃著三文魚魚片謝姜戈眉開眼笑,他問蘇嫵他的狗狗很漂亮吧。
蘇嫵點頭。
謝姜戈又微微的斂眉。
蘇嫵擠出笑容,很明顯,她擠出的笑容讓謝姜戈不滿意,或許可以說又唯唯諾諾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謝姜戈面前,和謝姜戈肩并肩的蹲了下來,手試探性的去摸了摸狗狗褐色的長毛,潤了潤自己的唇瓣,說,它的眼睛很漂亮。
顯然,蘇嫵的表現還是沒有讓謝姜戈滿意,他站起來,伸出腳,把地上的碟子踢翻,長毛狗被帶走。
餐廳里就只剩下謝姜戈和蘇嫵,想進來收拾餐桌的瑪莎一看情況不對,又悄悄的溜走了。
經過片刻的沉默之后,謝姜戈深深的看著蘇嫵,是那種帶著觀察的凝視,之后,笑,是那種帶著滿滿嘲諷,不需要任何語就讓人無地自容的笑。
終于,歸正傳的時刻真正到來,場景放在客廳里,在堆滿中葉時期的古董還有掛畫的客廳里,謝姜戈把一份協議書推到蘇嫵的面前。
蘇嫵走在回房間的走廊上,剛剛簽完名的手有些發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這一天她老是重復著這樣的動作,呼出那口氣之后,蘇嫵握拳,終于過完了一天。
蘇嫵來到那不勒斯的第一個晚上有半月,那輪半月就掛在維蘇威火山上,清冷,寂寥。
下半夜,蘇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個人,在微光下,謝姜戈抱著她,她臉埋在謝姜戈的懷里。
一定是這床太柔軟了,柔軟得就像自己放在以前粉色房間里的公主床,公主床仿佛把她帶回到舊時光里。
她抬頭,發現謝姜戈也和她一樣,睜大著眼睛。
于是,她傻傻的開口,問:“姜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謝姜戈并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瞧著她,微光里,謝姜戈的眼波里宛如還流淌著湄公河的光。
舊時光被膠住,謝姜戈還是那個清澈的水上少年。
于是,蘇嫵又傻傻的問,姜戈,那天在旅館里等了你四個小時,你為什么沒有來。
“你等了我四個小時嗎?”他輕輕的問,聲線溫柔。
蘇嫵點頭,喃喃的問著,你為什么沒有來,為什么?蘇嫵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會問出這個問題,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
為什么,為什啊謝姜戈嗟嘆著,最后的嘆息變得纏綿,氣息也纏綿起來,他低頭,很輕易的吻住她的唇,他的唇從她的唇離開來到她的耳畔,繼續溫柔的告訴著,為什么啊?我為什么要去?我記得自己當時好像沒有說過我會去的啊。
是的,是的,蘇嫵想起來了,謝姜戈并沒有答應自己說會去的。
謝姜戈的唇從她的耳畔離開,淺淺的笑著:“蘇嫵,才一個晚上就想投懷送抱了?”
這個時候,蘇嫵才發現自己的手擱在謝姜戈的腰間上,嗯,這樣看起來的確是自己在對謝姜戈投懷送抱沒錯。
手從謝姜戈的腰離開,蘇嫵閉上眼睛,都是舊時光的錯,都是這午夜里舊時光的錯!
謝姜戈也不再說什么,他把繼續攬著蘇嫵,蘇嫵繼續把臉埋在謝姜戈的懷里,嗯,現在金主在使用他的權利。
在幾個小時之前蘇嫵簽下的那份協議書上其中一個條約就是像現在這樣,只要他想。
那份協議書里其中就包括用手為他絕對生理需要,小謝覺得加上此類條件后他的身份才和金主這個頭銜沾上點邊,不然,那份價值不菲的協議書看著怎么都像是雇主和員工之間勞作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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