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嫵就這樣被謝姜戈推倒在那樣可怕的街道上。
是的,著地方是可怕,在這片曼谷最為貧瘠的區域,空氣混濁的集市街道,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們隨意亂扔的垃圾還有爛水果皮,蒼蠅圍著腐爛掉的水果嗡嗡的,很多人都圍著她看。
可是,蘇嫵沒有功夫去嫌棄這些,她今天表現得有點呆滯,她就這樣看著謝姜戈和沈畫并排站在一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蘇嫵的目光從謝姜戈的身上轉到他身邊的人身上,沈畫也在看著她,眼神坦蕩,蘇嫵別開臉去,目光再回到謝姜戈的臉上。
盯著謝姜戈,蘇嫵說:“謝姜戈,剛剛,那輛摩托車差點撞到我!”
謝姜戈給出的反應是彎下腰,不過他不是去拉起蘇嫵而是去抱住他同樣摔倒在地上的媽媽。
謝媽媽把頭埋在謝姜戈的懷里,謝姜戈的手拍著她的背,他和蘇嫵說,剛剛的摩托車也有可能撞到我媽媽。
聲音冷淡得一點不像這些天的謝姜戈。
說得也是,蘇嫵點著頭,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的動作太急導致她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撞到那個一邊滿口黃牙的男人身上了,一雙手拉住了蘇嫵。
是沈畫拉住蘇嫵,她扶住她很友好的解釋著:“姜戈他是急的,姜戈已經找了阿姨好幾個鐘頭,因為著急的緣故他才這樣的,平常他不是這樣的。”
蘇嫵站直了身體,手從沈畫的手掌抽開,這個傻妞竟然還替謝姜戈解釋,傳說中那種善良的女孩就是眼前這位這樣的吧?
把手中的報紙疊好,沒有再停留一秒蘇嫵撥開人群,離開那糟糕透頂的地方。
蘇嫵的手掌火辣辣的,想必是擦傷的,漫無邊際的一直走著,越是走離那片區域蘇嫵就越是心虛,她這是怎么了?竟然還期盼謝姜戈追過來,她現在應該找一輛計程車讓計程車把她帶回家才對,她需要處理她的傷口,處理完傷口后她要好好的洗一個澡,把這里的晦氣全部洗掉,然后換上漂亮的衣服,給她的朋友們打電話。
然后,狠狠的,狠狠的把這個地方忘掉!
也把謝姜戈忘掉!
蘇嫵站在十字路頭,看著破敗的紅綠燈設備,蘇嫵看得入神什么時候走道馬路中央她也不知道,一直到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等蘇嫵回過神來她已經被扯進一個懷抱里,三輪車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
這是蘇嫵今天遭遇到的第二個驚魂時刻。
不用抬頭去看那個人,蘇嫵就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謝姜戈,才幾天的功夫她就如此熟知謝姜戈的氣息了。
任憑謝姜戈把她拉到路的邊,任憑謝姜戈拿起她的手,他翻起她的手掌,把他帶來的藥小心翼翼的往他的手上擦,擦完藥又小心翼翼的對著擦完藥的傷口輕輕的吹著氣。
“你不用去管你媽媽嗎?”蘇嫵有點好奇的問。
謝姜戈沒有回答她,繼續往蘇嫵的手掌吹氣,他自自語的,很疼吧?
是很疼!不知道為什么手掌的疼也蔓延到心上了。
正午的陽光無比毒辣,在他們身邊是窄小且擁擠的馬路,馬路上連一輛像樣的車子都沒有,行駛在馬路上的到處都是那種會發出刺耳噪音的摩托車,黑乎乎的的男人載著女人,黑乎乎的的女人載著孩子,一載就是好幾個,前面的摩托車車速稍微減慢一點就會惹來后面摩托車激烈的按喇叭聲音,期間夾雜著泰語那種聽起來很滑稽的謾罵聲。
真煩,這一切一切讓蘇嫵覺得煩,謝姜戈也是!
“謝姜戈。”
謝姜戈輕輕的放下她的手,看著她。
蘇嫵說:“謝姜戈,這里讓我覺得煩,煩透了!”
謝姜戈注視著蘇嫵,像是在觀察,片刻之后,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她一路往前,沒有被拉住的手去捶打謝姜戈,一邊叫嚷著,混蛋,混蛋,你竟然敢推我,你竟然敢把我推到在馬路上,讓那么多人看我笑話,混蛋,你竟然沒有來拉住我
這些叫罵聲音直到謝姜戈把蘇嫵拉上破破爛爛的公車依然沒有停止,最后,在擁擠的公車車廂里,謝姜戈把蘇嫵的臉按在他的懷里叫罵聲才停止,車子開在條件惡劣的公路上不住的搖晃著,每一次搖晃謝姜戈都用他的手護住她的頭,防止她的頭磕到。
下了公車,謝姜戈一直帶領著蘇嫵往著筆直的泥土公路走,公路兩邊都是翠綠翠綠的稻田,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響。
謝姜戈把蘇嫵帶到有著清澈河水的溪流邊,讓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脫去她的鞋子讓她的腳沒入溪水,冰涼的溪水從她的腳邊流淌而過,謝姜戈用他的襯衫給她弄了一頂像陽傘一樣的帳篷,他把她的鞋子放好,來到她的面前,半蹲著,他們臉對著臉,伸手把她的頭發理好,他問她肚子餓不餓。
之后,謝姜戈仿佛變成了一位魔術師,他做出她的那些朋友們都不會做的事情,他在河里抓到魚,他變出打火機,他用很簡單的方法就做出烤魚的東西,他把魚烤得金黃金黃的,他把烤好的魚用芋頭的葉子包裹著送到蘇嫵的面前。
蘇嫵坐在石頭上吃著謝姜戈烤的魚,謝姜戈站在水邊問她,現在還覺得煩嗎?
不煩了,一點也不煩了!謝姜戈烤得魚肉太過于好吃,好吃得她提不起勁去生氣,蘇嫵回答謝姜戈的是搖頭!
謝姜戈開始微笑,牙齒潔白整齊,眼波比流淌著的溪水還要清澈。
鮮美的魚肉和漂亮的謝姜戈讓蘇嫵說傻話。
“謝姜戈,我們買機票離開這里,一起過吧。”
那口氣絕對是一個大姑娘要求小伙子一起私奔的意思。
遺憾的是謝姜戈沒有答應她,謝姜戈怎么可能答應她,后來每當蘇嫵想起這個時刻都覺得丟臉,不,丟臉的只是一點點,更多的是難過,是那種用刀子在心上細細割著的難過,最初的只是小小的等漸漸的變得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