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嫵二十二歲這年對于泰國人最為喜歡的宋干節印象深刻,那是一道刻在她心里難以磨滅的印記。
宋干節最后的一天,她和謝姜戈躲在寺廟的墻外,完成了關于男人和女人間最為原始的渴求,過程漫長而晦澀。
宋干節過后的第一天,謝姜戈在她的家門口擋住刺向自己的刀鋒,一切宛如慢鏡頭回放。
初生的日光下,刀鋒的光芒從她的眼前閃過。
下一秒,她倒在地上,那把刀不知道怎么的就刺到謝姜戈了,拿著刀的是一位和蘇嫵年紀差不多的男子,那位男子的臉蘇嫵毫無印象。
蘇嫵記得自己那個時刻是呆呆的坐在地上,從她的這個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正在發生的一切。
那個人為什么要殺她?
謝姜戈為什么要替自己擋住那把刀?
沒有等她想明白,鮮紅的血液就從謝姜戈淡藍色的校服滲透開來,迅速的把那件校服染成一副水彩畫。
陌生男子一臉的狠絕,他目光死死的盯著蘇嫵,他的手握住已經有一大部分沒入謝姜戈身體的刀,他想拔出那把刀,也許他想拔出那把刀然后再把那把刀送進蘇嫵的身體里。
男子的目光讓蘇嫵害怕,她想站起來卻沒有力氣站起來,就只會坐在地上搖著頭,拼命的搖著頭。
謝姜戈仿佛也知道男子的意圖,他用手死死的按住那把刀,鋒利的刀割傷他的手中,鮮血從他的指縫里大滴大滴掉落在地上,濺起的小點些許的落在蘇嫵的裙擺上。
男子的表情開始扭曲,刀子再次沒入謝姜戈的身體,就只剩下刀柄。
是的,沒錯,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就真的只剩下刀柄了。
蘇嫵捂著眼睛大聲的尖叫起來。
身后的大鐵門被打開,匆匆忙忙的腳步聲由遠而今,腳步聲伴隨著叱喝還有打斗聲,蘇嫵不敢睜開眼睛,她只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身體往外縮,有人抱住了她,抱住她的人不停的重復這句話,小姐,小姐,不用害怕,沒事了,沒事了。。。
那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保姆,她緊緊的抱著蘇嫵她告訴著她沒事了,壞蛋被已經被抓住了。
沒事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緩緩的,蘇嫵睜開眼睛。
保姆沒有騙她,陌生男子被門衛保安制服,他被反剪雙手臉被按住墻上,一把刀沾著血的刀落在蘇嫵的腳邊,謝姜戈捂著左下腹被另外一名門衛攙扶著。
謝姜戈的手沾滿了血,刺目的紅和他的那張白得像紙的臉有著鮮明的反差,蘇嫵想站起來走到謝姜戈的面前,把他的臉揉紅一點,更紛繁的腳步接踵而來,那是管事,還有蘇家的傭人,花園園丁,他們紛紛的包圍住她,他們沒有問她的意見就強行抱起她。
他們抱著她越過精美的白色圍墻,幾乎一越過那道墻大門就迅速的關閉,在電子鎖扣上的那一刻,他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管事開始打電話向女主人報告。
那天,蘇嫵不知道自己是誰抱住她,那些包圍住她的人,那些失措的驚叫讓她的腦子里亂糟糟的,圍著她的人太多了導致她怎么也找不到謝姜戈,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透過大門精致的雕花蘇嫵終于看到大門外的謝姜戈,他站在那里臉朝著她這邊,那張臉正在隨著抱住她的人的移動一點點遠去。
管事打完第一通電話打了第二通,第三通,管事打的第二通電話是報警的,第三通才是叫救護車。
等到打完報警電話,蘇嫵已經被送到白色的房子里,是牛奶的那種純白,那種純白可以比美美國的白宮,她的家遠遠看著就像是童話里的白色宮殿。
此時此刻,面對著那些白得如牛奶般的外墻,蘇嫵淚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掉落了下來,她家的墻可真像謝姜戈的臉。
十多個小時之后,蘇嫵被強行送往清邁,她是從后門離開的,因為她家的前門聚滿了大批前來聲討的人們,那些人中有受到刻意引導不明真相的曼谷居民,有就單純來看熱鬧的好事者,那些人更多的是學生。
這些人是來支援瑪努,修潔兄弟的。
瑪努是那位拿刀想要刺殺蘇嫵的年輕男子,至于為什么要殺她蘇嫵是在幾個小時之后知道的,從報紙上知道的。
曼谷的各大報紙上都在聲討著蘇家的那位豌豆公主的濫情,輕佻,他們用激烈的辭和偏激把她塑造成為整天過著糜爛生活,玩弄感情的二世主,他們在因特網上大量的傳播著她出席派對佩戴的各種各樣名品時的照片,他們甚至還扒出她的一年的的交通罰單,他們在報紙上引用某某人的的話,大肆的渲染著關于她的種種狂妄,虛榮。
這一切的起因都來自于一名叫著修潔的男孩,修潔,大四生,蘇嫵追求者之一。
當昨晚蘇嫵穿著謝姜戈的衣服在他的小木屋里時,修潔在布滿月光的天臺上往下跳,按照他寫給蘇嫵的第一百封情書里允諾上的那樣,如果在月夜來到的時候她沒有出現在天臺上,他將用生命來證明他對她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