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馬是曾陪著上陣殺敵的神駿,四蹄如電,兇險中疾馳如風,將旁人甩開兩丈。
臨近谷口時,后頭徹底沒了動靜,令容才要松口氣,忽覺韓蟄手臂驟然收緊,目光微抬,鋒銳的鐵箭已到跟前。
韓蟄揮劍錚然將其擊飛,卻有兩支鐵箭緊隨而至,算準了韓蟄奔馳的速度,一箭直取令容,另一箭射向韓蟄要害。
駿馬疾馳,暗箭兇險,想將兩支都躲開,絕非易事。
電光火石之間,韓蟄揮劍護住令容,同時腳踩馬鐙,攬著她側身倒向旁邊。
呼嘯的鐵箭未傷要害,卻從他肋下擦過,刺破衣裳血肉。
韓蟄口中低哨,身后的錦衣司隨從如鷹撲向藏在亂石后的刺客。
傅益和飛鸞飛鳳緊隨而至,護在韓蟄身后。
韓蟄策馬疾馳,臉色卻是鐵青——
十五歲起從軍殺伐,兇險過后在易松懈處設伏的場面他早就領教過,是以方才雖脫了險境,卻時刻留意周遭動靜,在馳到谷口時,迅速察覺平靜之下的埋伏。叫他意外的是那人的箭法,不止準而強勁,更能在瞬息間斷定他馳馬的方向和速度,讓后面兩箭直奔要害,精準又兇狠。
這般箭術和應變,韓蟄自問不及,哪怕放眼整個山南,也未必能有幾人。
且那人會朝令容出手,想必知道他對令容的看重。
會是誰?
韓蟄暫無頭緒,馳出谷口在開闊處稍稍駐馬,察覺肋下有些酥麻之感,臉色愈發難看。
四名隨從緊隨而至,已將刺客拿下,敲暈了搭在馬背。
韓蟄掃了一眼,也沒敢耽擱,仍舊催馬疾馳,直奔四里外的官驛。
在驛站外駐馬時,令容膽戰心驚,因覺得韓蟄不太對勁,見傅益率先趕到,便就著他的手下馬落地,抬頭一瞧,韓蟄冷硬的臉微顯蒼白,手扶馬頸翻身下來,雙腳觸及地面,向來強健威儀的身姿卻晃了晃。
令容大驚,忙扶著他手臂,“夫君受傷了?”
“無妨。”韓蟄眉目冷凝,聲音低沉,招手叫隨從近前。眼神遞過去時,隨從已然會意,片刻不歇,取了那刺客身上的箭便疾馳遠去。
令容與傅益將他扶進驛站,已有隨從要了客房,在前引路,待韓蟄進屋后守在門外。
不過十幾步路的功夫,韓蟄的臉色已難看了許多,躺在榻上時,眉頭緊擰。
令容已有許久不曾經歷這等兇險,見他這模樣,嚇得快哭了,“夫君要緊嗎?我去找水。”
“不用。”韓蟄拉住她,“他們會安排。”
這顯然是指外頭跟他出生入死的隨從了。
令容的手難以遏制地顫抖,見韓蟄身上并無大片的血漬,眼神卻有些渙散,怕他跟那年元夕中毒般昏睡過去,低聲道:“是……有毒嗎?”
“嗯。放心——”韓蟄竟還能安慰她,“天底下的毒.藥,沒錦衣司不能解的。”
說罷,似是動了動唇角,卻笑得頗為僵硬。
外頭隨從已取了清水軟布過來,幫他清毒。
走在刀尖的人受傷中毒都是常有的事,錦衣司有遍布天下的眼線,也有遍布天下的高明郎中,專供療傷解毒。韓蟄執掌錦衣司后,除卻查案公務,也在這上頭費了許多功夫,將各色毒.藥羅列全了,各處備些解藥。
這驛站附近有錦衣司的暗樁,那郎中也來得極快,按隨從帶去的毒箭備了幾樣藥,取了韓蟄傷口的血試過,緊繃的神情便松緩下來。
“無妨,這毒能解。”
平淡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令容兄妹心頭高懸的重石倏然落地。
郎中清罷毒,將藥研碎了灑在傷口,包扎過后,恭敬退出。
令容臉上血色總算恢復了些,怕韓蟄再出岔子,坐在榻邊守著。
毒.藥的侵蝕令身體酸麻,韓蟄在郎中包扎時就已睡了過去,此刻臉色雖不似最初蒼白,睡得卻很沉。稍覺麻木的身體躺在榻上,腦袋里有些昏沉,意識如墜迷霧深淵,夢境荒誕深沉,他無意識地握緊令容的手,指尖偶爾顫動。
作者有話要說:睡覺也要握著媳婦小手手~
蟹蟹霸王票mua~!
天了嚕!扔了1個火箭炮
天了嚕!扔了1個地雷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