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身子不適,請回去歇著。”
仆婦丫鬟忙入內,扶著太夫人坐上肩輿,只當她是被韓墨的重傷驚著了,不敢語。
回到慶遠堂,太夫人的顫抖雖停了,雙目卻仍發愣,胸腔里痰淤上來,喘息不止,不時含糊道:“恨我嗎……”
那聲音太低,仆婦沒聽懂,實在害怕她這幅模樣,忙出門叫丫鬟去請太醫過來。
回到屋里時,就見太夫人背靠軟枕躺在榻上,氣息微弱,雙目渙散無神。
死不瞑目。
……
慶遠堂里慌了手腳,消息報出去,除了楊氏,旁人都覺得意外。
不過太夫人連著病了一年多,身子本就不好,那貼身照顧的仆婦固然覺得太夫人出了豐和堂后便情狀甚異,卻也沒敢多說。
韓鏡匆匆趕回,見發妻闔目躺著,重重嘆了口氣。
問過前后情由,召楊氏單獨問話,楊氏只說是太夫人探病時問韓墨為何負傷,她如實回答,因提起二十年前的事,稍起了幾句口角——韓征既已坦白,楊氏也沒隱瞞光州的事,坦蕩說罷,神色冷凝。
舊時的是非對錯,韓鏡心中洞明。
生老病死的事,也非人力所能抗逆。
府里的事接二連三,因韓墨重傷在榻,除了韓硯和韓蟄、韓征兄弟外,外頭的事多是韓鏡操心,身旁的大管事協助。又遞信出去,叫在外為官的韓徽趕回京城。隨即請陰陽司擇日,兩日后開喪送訃聞。
喪事辦起來,內外都有不少的事。
原本楊氏主持中饋,而今她既要照顧韓墨,又得抽空去盡兒媳之禮,自然顧不上。令容雖是孫媳,畢竟年幼,里頭關乎喪禮的事暫且交給劉氏婆媳幫著料理,宮里又派了姑姑出來幫忙主持,倒也有條不紊。
太夫人新喪,住在道觀的唐解憂自然也被接了回來。
她這些年都仰仗太夫人照顧,才能在慶遠堂里萬事順遂,而今陡然喪了外祖母,一則是喪親之痛,一則怕往后日子更難熬,在道觀聽得消息便險些昏過去,到府門前時,兩個眼睛都哭得腫了——比韓瑤這親孫女還要傷心得多。
尚書令官居正二品,發妻隨同夫君官職,領著二品誥命。
不論太夫人為人如何,喪事辦起來,仍十分隆重。府里請了高僧高道設壇超度,甄皇后派了女官前來致祭,皇親及公府侯門、文武百官,但凡跟韓家有往來的,或是派人前來,或是親自致哀,門口車馬絡繹不絕,飄揚的經幡里,韓家上下忙得腳不沾地。
過了數日,最初的忙亂稍歇,總算稍稍得空。
唐解憂雖是外孫女,無需多禮,這幾日總自覺在靈前跪著,幾乎水米不進,哭得兩只眼睛腫了消,消了腫。閑時跟太夫人跟前的仆婦打探過,也漸漸明白原委,得知韓墨在光州重傷,被韓征護送回京的事。
子孫們輪流跪守靈前,不免要打照面。
韓蟄冷肅如舊,韓徽甚少跟姊妹往來,韓瑤跟令容同進同出,梅氏帶著孩子,也照顧不到旁人,唐解憂偶爾撞上韓征,那位的目光神情跟平常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年紀二十的男人,經過沙場歷練,添了幾分沉穩,深沉憔悴的眼睛里頭卷著刀刃似的,每回觸及,都叫她不自覺地心虛。
不過白日賓客往來眾目睽睽,晚間唐解憂歇在劉氏那里,暫時倒也無事。
作者有話要說:令容:聽說我是這本書的女主,真的嗎?為啥我連著兩章無所事事?
姨媽笑的老珠:嬌嬌想宅斗一哈?
令容:算了,只想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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