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璋扯起反旗后勢頭迅猛,年節里又攻下了幾處州縣,官兵不敵。這事兒上永昌帝沒什么主意,商議了一陣,決定由河陰節度使出兵鎮壓,另由韓墨任招討使,招降討叛,可便宜行事。
永昌帝準了,正想趕緊說退朝,又被韓鏡搶了先——
“田保的事,不知皇上可有了決斷?”
永昌帝坐立不安。
甄嗣宗的突然轉變著實令他惱怒,方才坐著想了半天,才隱約明白過來,大概是田保總是巴結范貴妃,冷落正宮皇后,才會讓甄嗣宗不滿。
如今韓鏡跟甄嗣宗難得齊心,看來這回田保確實是行事太過,壓不下去了。
即便今日能逃,明日他們照舊會提起,到時候他這皇帝的臉可就更沒處擺了。
永昌帝臉上青白交加,憋了半天才道:“既如此,就由刑部主審。”見韓蟄抬目欲語,補充道:“錦衣司協理。但田保負責朕的寢宮護衛,若要提審,須先稟報于朕。”
這樣一說,底下幾位才算是閉了嘴巴。
趁著他們再開口之前,永昌帝忙宣布散朝,回到后宮,往禁苑去打馬球泄憤。
……
此時的令容,正在銀光院發呆。
今晨她原本要去筆墨軒挑幾樣東西,回金州時帶給傅錦元,誰知到了那里,才知道筆墨軒已被錦衣司查封。
她正要走,斜對面屋頂忽然射出支箭,飛鸞眼疾手快地接了,上頭卻捆著一封信。
信是高修遠寫來的,說他被人挾持,困在京郊。因他在京城無親無故,又不想沾惹田保,故求她盡快帶錢財贖人救命,往后必定加倍奉還。
信里還特地叮囑,請她別張揚此事,免生意外。
那封信的字跡她認得,是高修遠的。但高修遠平白無故,怎會被人挾持?
令容覺得奇怪,將求救信鋪在桌案,一時擔心高修遠的安危,一時又覺得這封信透著古怪。高修遠是她的朋友,又曾幫過她,他碰見難事,自然是要幫的。至于贖人的錢財,她手里湊湊也足夠。
但她總覺得不放心,想著筆墨軒是錦衣司查封的,便頗焦灼地等他回來。
好容易盼來韓蟄跟宋姑說話的聲音,令容忙起身快步出去。
“夫君!”她陪著韓蟄往里走,畢竟擔憂焦灼,“有件事想請教你。”
“什么?”
“來這邊。”她拉著韓蟄走進側間,將那求救信遞給他,“高修遠的。他畢竟救過我,我怕他出事,又擔心有詐,沒敢擅動。夫君覺得呢?”
韓蟄將信瞧了兩邊,隨手丟在案上,“不用理會。”
“可這就是高修遠的筆跡。而且我問過,他已有好幾天沒回住處。”
“這信不是他寫的。”韓蟄說罷,便回身要往外走。
令容猶不放心,想拉住他問個清楚,韓蟄卻像是后腦勺長了眼睛,輕易溜開,轉瞬就出了側間,都無須她幫著寬衣,徑直往浴房去了。
令容的手僵在那里,愣了片刻,走回案旁。
從焦灼到詫異,再到方才韓蟄突如其來的躲閃,她心里漸漸涼了下來。
韓蟄一口咬定這信是假的,不想救高修遠,又不給任何解釋,甚至躲開她,都無須她寬衣,是還在喝那莫須有的醋,而后置高修遠的性命于不顧?
她心里莫名覺得惱火,撲空的五指下意識搓著,想著韓蟄果斷躲開的姿勢,有些生氣。
他不肯幫忙,她只能自己動手了。
只是——這封信真是冒名寫的?
……
不知站了多久,燈燭光芒愈來愈亮,她將那封信盯得眼睛都疼了,仍沒瞧出端倪。
側間門口人影一閃,韓蟄踱步進來,聲音低沉,“還不睡?”
令容不答,眼皮都沒抬,也不想說話,見他到了跟前,隨手扯了張紙,刷刷地寫。
——我擔心他,只為朋友之義。
韓蟄瞧著案前負氣而立的小嬌娘,見她不肯說話,愣了愣,拿過她的筆,在底下寫。
——知道。
——高修遠有危險,為何不救?
——救也無用。
令容詫異,抬頭看韓蟄。那位竟然也不說話,下筆飛快。
——田保以他為餌,藏之極深。打草驚蛇,危及性命。
——夫君也找不到他?
紙張寫滿了,韓蟄也不出聲,又抽了一張,在頂上寫了個“嗯”字。
令容皺眉片刻,才緩緩寫——怎么辦?
——圍魏救趙,金蟬脫殼。
令容將那八個字盯了片刻,漸漸明白過來韓蟄的打算。所以說到底,他還是愿意幫忙的?她抬眼,對上韓蟄的眼睛,燭光下面容冷峻,目光深邃。
她想道謝,又不想打破這怪異的沉默,遂提筆,在紙的后半段畫了個眼睛彎彎的笑臉。
底下寫——多謝夫君。
而后遞給韓蟄,漂亮的杏眼抬起來,默然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節氣大人用生命保證,他躲開令容真的不是因為吃醋,哈哈哈
談戀愛的人簡直幼稚!
昨晚困兮兮設錯時間了,抱歉呀,別打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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