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仿若無事。
……
永昌帝陪她進去關懷身孕,心里卻跟貓爪撓著似的,沒坐多久就出來了。
快步走出延慶殿,等旁邊沒人了,他才招來田保,“剛才那女人……”
“是韓家少夫人。”田保豈能不知永昌帝的德性,早就瞧見了他的饞相。
永昌帝又問,“哪個韓家?”
“韓相府上的,錦衣司使韓蟄的妻子。”田保早已探得清楚。
永昌帝笑容微收,“韓蟄的女人啊……”
他雖居帝位,卻幾乎有名無實,朝堂百官不聽他調度,外頭節度使更不買他的賬,加之本身貪圖享樂,不愿吃苦理政,不得不倚重韓鏡。好在韓鏡為人持重,忠心耿耿,幫他將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條,他也肯禮遇敬重,偶爾朝堂對峙,他理屈詞窮,都會退讓。
但比起韓鏡,他對韓蟄的退讓,就有些出于畏懼了。
那還是多年前留下的陰影。
早年他還未登基時,常微服出門,撇開太子的身份胡作非為。有一回在京郊碰見個美貌女子,忍不住調戲了兩句,還沒得手呢,就被人拿劍抵在了喉嚨,那冰涼劍鋒突如其來,嚇得他差點失態。
顫抖著雙腿定睛一看,才發現持劍的人是韓蟄。
那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劍尖緊貼在他肌膚。
一位是太子,一位是相府嫡長孫,兩人早就認識,韓蟄卻硬是仗劍行兇,一身狠厲。
永昌帝不敢擺出太子身份,更不敢跟父皇告狀,泄露微服胡鬧的事,只能吃啞巴虧。
韓蟄也是個厚臉皮,假裝忘了此事,后來宮內宮外相見,仍以周全禮數拜他,卻從沒為那日的事道歉過。他原以為那是韓蟄的心上人,才令他劍拔弩張地保護,后來叫人查訪過,才知道那不過是韓蟄好友的妹妹。
再后來他登基為帝,韓蟄進了錦衣司,偶爾君臣對峙,他也常心虛敗陣。
——譬如上回范自謙的事。
錦衣司使令外人聞風喪膽,是因他酷烈冷厲的手段,于他而,那股毫無畏懼的狠勁更讓他忌憚。
偏巧他不學無術,對朝堂政事全無能耐,不得不仰仗韓鏡在外主持,雖對韓蟄不滿,也只偶爾給個小鞋穿,還不敢明刀真槍的對著干。
只能指望甄皇后肚子爭氣,給他生個有本事的兒子,過些年慢慢報仇了。
而至于眼前的事……
這女人若是別家倒也罷了,他尊口一開,高官厚祿金銀財帛擺出去,不管是誰的妻子,必定能弄到手。
偏巧是韓蟄的。
永昌帝又是眼饞又是忌憚,心里掙扎。
田保正跟韓家不對付,見狀笑道:“韓家蒙皇上天恩浩蕩,才有今日的富貴。皇上是天子,那句話怎么說來的,普天之下,都是王臣。”
“嗯!”永昌帝也想不起原話是什么,只深以為然的頷首。
“他們都是臣子,一切錢財地位都是皇上的賞賜,將最好的東西敬獻給皇上,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
這話有些道理,永昌帝甚至在想,將官位和美人擺在一處,看韓蟄會選哪個。
但這顯然得有個合適的契機。
田保看著他長大的,知他所想,湊過去耳語幾句。
永昌帝聽了,面色總算舒展,興沖沖地奔赴斗雞院。
作者有話要說:節氣哥:別想了,兩個我都要。
以為韓鏡還是忠臣的傻皇帝這章搶戲了~夫妻倆的有愛日常只能下章寫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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