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戴雅意識到自己被卷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游戲。
規則和流程未知,輸贏結局也未知。
但如果不想死的話,恐怕還要玩下去,或許堅持到最后總會有答案。
與此同時,少年速度極快地撿回了自己的頭。
其實戴雅在這個過程里并沒有發呆看著,只是她做不到短時間內多次用時間魔法。
她一連扔出了數個攻擊性很強的圣術,然而沒有時停的存在,那個沒有頭的身體竟然躲過了其中大部分,雖然也有被命中,但傷得都不厲害。
而這家伙沒了腦袋心臟被打爛都還能動。
戴雅:“……”
她心中噴出一連串震驚的臟話。
那人撿回了自己的腦袋,放到了脖子上,脖頸的血肉開始重生,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愈合。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張開傷痕累累的手臂。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神賜的力量!在這個地方,每殺一個人,我就會變得更強!”
少年臉上的神情依然癲狂,眼中仿佛有火焰燃燒。
“倘若我們不在這里,我恐怕是打不過你的——不過,這就是規則,那些最強的人都會最后進來,只要我先把人都殺完,我就會得到神的力量!”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戴雅發誓這家伙的精神狀態絕不正常,因此她不等對方回答就立刻問道。
“為什么你會知道三一圣禮的規則,而我他媽的卻一無所知?誰告訴你的?你怎么確定這就是對的?名為‘三一圣禮’,就是殺三十個人祭祀神明嗎?萬一你猜錯了怎么辦?”
她得拖延一會兒才能再次用時間魔法,否則連續使用會大幅消耗精神力。
戴雅如今沒法用劍氣戰斗,圣術的釋放也是在用精神力,如果消耗過頭就沒有任何攻擊手段了,甚至會昏厥過去,那更是完蛋。
頭部的劇烈疼痛未曾消散,她眼前甚至開始爆出團團白光,像是瀕死時的幻覺,光圈殘留在視網膜上,在腦內留下一陣燒灼的刺痛。
神降?
戴雅幾乎感知不到自己和龍神的聯系了。
至于光明神?
拜托,上次那個神降就十分莫名其妙,她一直覺得光明神只是想借自己的手弄死艾蕾爾,也沒搞懂究竟是怎樣完成神降的。
“啊?因為我們要從彼此身上奪走最純凈的圣力——那部分儲存在我們的靈魂里,只有得到它們才能成神,就像現在的我。”
褐發少年正用手撓著自己的脖子。
那里的血肉已經重生完畢,新生的皮膚被他的手指涂抹上道道鮮血。
他急促地喘息了幾聲,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憤怒亦或者疼痛,“你真的不知道?那可能你的導師只想把你送進來當祭品吧。”
不。
戴雅第一時間在心里否決了這個猜測。
如果她沒掌握光明神的神降,這還有些可能。
“我確實是最后進來的,因為我睜眼的時候就聽見你們一堆人在打架,而且很快他們就都死完了,如果只是當祭品的話,不應該選個更弱的嗎?”
“——閉嘴!”
這話不知怎么忽然激怒了那個少年。
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憤怒,雙手攥緊,睚眥欲裂地嘶聲說道:“閉嘴!你,你們這些所謂的天才,什么超高等精神力,各種元素靈體,還有家傳的血緣秘典——”
戴雅皺著眉聽他發泄般的大吼大叫。
“我沒有,這些天賦我統統都沒有,我的光親和都只是普通的中等。”
少年說著說著忽然詭異地笑起來,笑容中充滿了快意,“不過,我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這一步,殺死了無數所謂的天才,我將他們的靈魂祭獻給我主至高無上的光明神冕下——讓他看到,我才是有資格被他眷顧,成為他眷族的人——”
褐發少年的神情再一次因興奮而扭曲。
他的眼角甚至都滲出狂熱的淚水,血淚在臉頰上勾勒出一道道鮮紅的痕紋。
這家伙瘋了。
他的身軀輕微地顫抖著,皮膚之下的血管里似乎氤氳起亮光,光絲在皮膚之下游走,像是無數穿行的蛇。
“這就是三一圣禮啊,這位天才小姐,你們以為有了那些天賦就高人一等嗎?你很快就知道,你只是祭品,你的尸骸會埋骨慟哭花園,只要殺了你,我就是這一場的勝者,我就可以成為永恒的存在!”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張開手臂,似乎要擁抱從天空中傾瀉而下的陽光。
他嘴邊甚至都涌出了鮮血,只是本人似乎恍若未覺。
戴雅露出一個滿是諷刺的假笑,“有沒有高人一等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是超高等精神力。”
雖然這應該是因為她是來自異世的靈魂。
“還是火靈體,我能全身元素化。”
當然這不是天生的,是在失落之地那個火球幫她開的wa-i'gua。
“我的秘典也爆強,你知道它怎么來的嗎?我的母親留給我的,但凡沒有他們家族血脈的人根本修煉不了,羨慕嫉妒恨嗎?恨死你,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你這個垃圾什么都沒有,卻還做夢以為自己能夠永恒?”
當然那個問題秘典會損耗壽命,修煉過程充滿痛苦,打架要時常自殘,還導致她已經沒有幾年可活了。
——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到他自己沒有的東西,然后就開始毫無意義的憎恨。
戴雅真的不理解這種人。
再說,原著里光明神的追隨者全都被葉辰宰了,永恒你個頭啊!
從這個角度來,戴雅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光明神的腦殘粉里果然有不少憨批,這種角色真是死不足惜。
“你,你說什么?!”
少年的喘息越發急促,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身上的光芒越來越亮。
“你沒聽清?那我再補充一個最重要的吧,我記得你說你光之力親和是中等?聽好了,我是圣靈體,完美親和的圣靈體,這意味著什么?”
光明神想要利用來自異界的靈魂殺掉艾蕾爾。
戴雅覺得這個是合理的答案。
盡管她不完全確定光明神知不知道,但她當然不會這么說,“意味著我才是身受神恩之人,但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怎么在乎。”
反正我只是個工具人。
戴雅深吸一口氣。
成敗在此一舉,反正不成功便成仁,她現在沒有徹底殺死對方的把握,只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