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余馳搬進公司提供的公寓,公寓位置不錯,裝修也是新的,兩室一廳,比松山的出租屋好很多,也陌生許多。余馳靜靜地環顧了這套房子一周,在沙發上坐下,把蓋了章的合同拍了張照片,發給盛厘。
余小馳:姐姐,合同簽好了。
余小馳:六年。
等了一個多小時,盛厘都沒有回復。
夜空漆黑濃稠,風有點大,吹得很急,樹葉沙沙作響,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余馳在十點下了一趟樓,去小區商業街超市買了幾包煙和一些日用品,回到他住的那棟樓下,手機振了一下。
他在花壇旁停住,拿出手機。
盛厘:我剛剛下戲,準備回去了。
余馳把袋子丟在花壇邊,低聲發了一條語音:現在可以打電話嗎?
盛厘:二十分鐘后,我回到房間給你打。
余馳低頭盯著屏幕,覺得自己此刻就像等待一場已經預知的審判,審判他的人告訴他,二十分鐘后再宣判。
二十分鐘后呢?會改判嗎?
這二十分鐘,每一分每一秒對余馳來說,都是凌遲。
十一點整,余馳手機響了。
接通后,兩人都沒有開口,微妙的沉默令人窒息。
半晌,余馳低聲問:“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從昨晚開始,盛厘就懷疑余馳大概已經察覺到了,他過于聰明和敏感了,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想法,一句話就讓她無所遁形,原本想要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么不回答?”余馳譏笑了聲,“沒想好怎么說嗎?還是怕我死纏爛打?”
盛厘深吸了口氣,輕聲道:“上次你來酒店找我,被拍了,容樺攔了下來,沒曝光。我跟你談戀愛的時候,沒想過要公開,我今年二十三,事業還在上升期,公開戀情會很影響。”
“我不用你公開,要我避嫌多久都可以。”風更大了,余馳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
盛厘沉默了幾秒,說:“沒有必要。”
余馳轉身,背著風向,他眼睛已經紅了,嗓音沙啞:“盛厘,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你勾引我的時候就說姐姐是你的,你想讓我去演戲就說我是你挖到的寶藏,你說要談戀愛的時候,承諾只有我能甩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缺愛,特別好騙好哄啊?我真他媽是個傻逼,才會信了你的鬼話。花幾百萬給我解決合約,是憐憫我,給我的分手費嗎?你這樣,跟把我賣掉又有什么區別?以為多了幾百萬,我就感激你了?我他媽就活該被你玩嗎?”
“我不是買賣你,我跟你后爹后媽不一樣,我也不是玩你。”盛厘的初衷不是這樣的,她沒想到余馳會這樣想,有些急切地反駁,“我只是想讓你脫離那家公司,脫離他們,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余馳反問:“你不是要分手嗎?”
盛厘啞口無,是。
那有什么區別?余馳喉結滾了滾,深吸了口氣,啞聲:“好。”
風夾著雨滴砸下來,他掛斷電話,僵直地站在原地,眼睛紅透,仿佛毫無知覺。
半晌,他抬手攥住脖子上的吊墜狠狠一拽,繩子生生被拽斷,再狠狠將吊墜砸進花圃里:“去他媽的寶藏。”
松山影視城的酒店里,盛厘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里,手機丟在腳邊,心里堵得慌,余馳那個小沒良心的,竟然把她和他那渣后媽后爹相提并論。
圓圓在旁邊收拾東西,親耳聽完了分手過程。她一開始是不看好余馳,但這么段日子,她看得出余馳很喜歡盛厘,像他那種性格的人,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絕對的專情,比圈里很多人要靠譜一百倍。
而且,余馳合約問題解決了,以后星途坦蕩,肯定能紅啊。
盛厘后路都幫他鋪好了,現在分手,不是很虧嗎?
她小心翼翼地說:“厘厘,其實不一定要分手的,談幾年地下情,哪怕不見面,余馳也答應的吧。”
“我跟他才談兩個月,熱戀期怎么可能不見面,忍不住的。那樣太難受了,長痛不如短痛吧。”盛厘深吸了口氣,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拿幾年時間去束縛自己,束縛別人,不太厚道。”
圓圓欲又止:“可是……”
“可是什么?”
“熱戀期分手,打擊很大的,余馳會不會一蹶不振?”圓圓咬著唇,“或者……黑化?”
一蹶不振不會,那不是余馳,但黑化很可能。
盛厘抿了抿唇,問:“你說余馳會不會恨我?”
圓圓小聲說:“不知道,你看他有沒有拉黑你?”
過了一會兒,盛厘給余馳發了一條微信。
盛厘:余小馳,我是認真的覺得你是寶藏,我知道你高中的時候還想過要考電影學院,也是真的喜歡演戲。黃柏巖不錯,你好好拍戲,好好接通告,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寶藏。
她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發過去。
提示:你還不是對方好友,請通過驗證再發送消息。
……
那個夜晚北京狂風暴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臺風天出行不安全,路上連車都少了很多,整個城市幾乎只剩暴風雨的聲音。
凌晨三點,高瘦的少年沖進暴風雨中,手伸進泥濘的花壇里摸索許久。
才攥著個東西,渾身濕透地走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種分手費為什么我沒有?#看過等星星墜落就知道,我下手很輕了,這本不虐的,我寫完這段也爽了,周日應該能重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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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岳千靈暗戀顧尋許久,終于在他即將畢業的時候前去告白。
學校里喜歡顧尋的女孩子數都數不清,但顧尋卻對岳千靈頗有印象。
面對她的真情表白,顧尋按捺住眼里的不耐煩: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那天雨好大,比祺貴人被打死那天還大。
岳千靈回到宿舍,登錄游戲,怒拿18個人頭后,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那個高冷上分搭檔難得主動關心她的情緒:你怎么了?
岳千靈:嗚嗚嗚我失戀了。
搭檔的手微頓,思忖片刻,眼底帶著笑意回頭對舍友道:今晚我請客吃飯。
舍友:什么大喜事?
另一邊,其他游戲隊友正在安慰岳千靈: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拒絕我們小可愛?
岳千靈:我們學校校草,就是那個姓顧的,嗚嗚嗚。
剛剛決定要請客的顧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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