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和他的想法,在這一點上是相同的,同樣不看中這一點點錢。別看他手里有幾萬塊錢了,在城里也算是小土豪,可相對于他以后想要做的事來說,連啟動資金都不夠。
當然,錢再少,請林怡出去吃頓好的,還是沒問題的。
等到蕭強和林怡出去了,文容才在臥室外敲著門:“老蕭,你沒事吧。”
房門打開,蕭建軍的眼睛有點紅。
“蕭強出去了?”
“是啊,他說和阿怡出去吃,你還沒吃晚飯吧。”房間里有很濃的煙味,而蕭建軍是從不抽煙的,文容故作不知。
“那就好,我不想讓他看到他老爸這幅窩囊的樣子。”蕭建軍腳步沉重地來到小客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失神地仰望著天花板。
文容在他身邊坐下,將手貼在他的手背。
“阿容,我是不是個沒用的男人?”蕭建軍幽幽地問道。
文容望著他為生活奔波而顯得有些疲憊的面頰,輕輕說道:“不管別人怎么看,在我和小強的眼中,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干的男人!”
蕭建軍拍了拍她的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蕭建軍沒有說他今天是為什么,文容也沒有問,但夫妻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地默契,卻讓兩人的心都感到難以表的溫暖。
在羅鋼的書房內,也有兩個人默默相對。
“老羅,你為什么要提議否決建軍擔任偵查營長的資格?你覺不覺得,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一個稍微比羅鋼年輕十來歲的老軍人狠命抽著煙,悶頭說了一句。
陳海洋和羅鋼是幾十年的老戰友了,兩人從羅剛擔任師長的時候就相互搭檔,那時他是副師長,后來羅鋼升任軍長,陳海洋又擔任了他的參謀長。
他的年紀比羅鋼小十二歲,算起來也是快要離休的人,數十年的友情,許多話旁人不好說、不敢說,他卻可以毫無顧忌。
“過分?你認為我是那種拿職務當好處,任人唯親的人么!”羅鋼從他進入書房,就知道這個老伙計是為什么而來。
“你不是任人唯親,可是你也不能因為個人好惡,而否決掉一個有才能的年輕人的前途!”陳海洋也有些生氣,火氣也上來了,“建軍這孩子,我們都是看著他成長起來的,成熟、可靠、覺悟高、能吃苦、肯專研,你為什么不被他一個機會?以前你在臺上,說是為了避嫌,壓制著他,這情有可原。可是你已經不在位了,人家也是以真才實學贏得了認可,可是你憑什么要橫著插一杠子,硬要取消他競爭的資格?天下間,就沒有你這樣當老子的!難怪他從來不來看你!”
哐!
一個茶杯在他身后的墻壁上粉碎,羅鋼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羅,老羅,你別生氣!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還不行嗎?”陳海洋慌了,生怕老伙計氣出病來,“算了,這是你們兩父子的事,我來多什么嘴”
羅鋼身體一個勁地顫抖:“別人怎么認為我不管,怎么怎么你跟我幾十年了,也這么想?啊,是不是以為當初我把他從南疆調下來,內心愧疚,所以才一直壓制他?”
“沒有,沒有,難能呢,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怎么可能是這種人呢?消消氣,年紀一大把了,生什么氣啊”陳海洋連連寬慰道。
“放屁!”羅鋼氣得老臉發紅,掙開陳海洋的手,“沒錯!我當初就是不想看到建軍犧牲,可是,這和我壓制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根本就不適合當一個指揮員,他不是這塊料!”
陳海洋見他堅持要和他理論清楚,也就不再寬慰:“你怎么知道建軍就不行?哦,就憑他三年班長,五年排長?那是他踏實肯干,立足本行工作!自從建軍調到后勤部門,大家都看著,他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一點點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甚至是優秀的后勤軍官,這是多么大的毅力,要克服多少困難!我們都知道,他志不在此,天天夢想著重新下到部隊。可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們都忍了,從來沒有干涉過。可是這次,他憑著一篇對未來戰爭的分析,很有可能重新回到他喜歡的職位上,你又來剝奪他的希望,你這樣不是殘忍是什么?”
“那不是他寫的!”羅鋼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怒氣沖沖。
“你不要沖我橫!那不是他寫的,還是誰寫的?這一個多月來,我可是天天看在眼里,建軍每天來上班,他的眼珠子都是通紅通紅的,這不是他熬夜的證據?可就這樣,他仍然保質保量地完成了本職工作,就這么個有為的年輕人,誰能忍心不去幫他?”
“特種偵察營營長的職位,不能作為私人授受的物品,它關系著我們對未來戰爭的探索!”羅鋼梗著脖子,決不屈服。
“你這是偏見!在所有競爭這個職位的報告中,只有他的分析,最為系統地指出了未來戰爭的模式和發展方向,論據論點翔實清晰,那幾個團長的報告比他差遠了!”陳海洋寸步不讓。
“我看你才是戴著有色眼鏡在看人!”羅鋼激動地站了起來,扔出一份薄薄的文件,“你看清楚了,這是那份經過批注的通報,他的觀點,和這上面的如出一轍!只是有稍許不同!”
陳海洋不屑地把通報推到一邊:“這份通報我看過!這不是正好嗎,你到處在找批注的撰寫者,還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下全無,現在找到了,又把他推開,這還不是偏見?”
“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裝沒看出來!”羅鋼怒氣勃發,“從說明的方式到具體的實施過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受了這份批注的影響,但絕不是批注的原作者!而且,我們建立偵察營,需要深厚的軍事指揮功底,必須具有大規模指揮作戰的能力,視野開闊,能接受先進技戰術思維的新型軍官,這些建軍都不具備!他指揮的最大的單位,也只有一個連,也沒有進過專門的指揮院校進修,這樣一個不稱職的人,你們把偵查營交給他,那是在犯罪,是在對國家對人民犯罪!”
他頓了一下:“而且,這個批注的原作者,我也找到了!”
陳海洋赫然動容,驚呼道:“你找到了?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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