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撇撇嘴:“您賣什么關子呢?他家日后如何,與我又不相干。我只是聽著心里高興。沈昭容就算嫁進了臨國公府又如何?她丈夫是個棄子,不但被皇帝拋棄,也被家族拋棄,她自然也沒有出息,以后還沒法再打皇帝的主意了。當年沈家富貴夢碎,還是馮家害的,她結婚后要怎么跟這個丈夫相處呢?還有,石家求娶她,是為了跟皇帝拉關系吧?要是皇帝不給她這個表妹臉面,不對石家破格重用,石家又會怎么對她呢?”
章寂挑挑眉:“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難不成某人又送信來了?”
明鸞嘻嘻一笑,眨眨眼,賣起了關子:“這個么……也許是吧,也許我是從別人那里打聽到的呢?”
章寂不由失笑:“你這丫頭好啦好啦,閑事少提,你前些日子不是說要給祖父做件貼身穿的小襖么?可做好了?別到時候冬去春來,年都過了,那小襖還上不了我的身”
明鸞跺腳道:“我早已經做好大半了就差收尾。祖父可不能小看我我只不過是繡花兒的本事差些,但做衣服絕對又快又好,比二姐姐還強些我這就回去做,明兒就給您穿上”
章寂呵呵笑著把孫女哄走了,又去瞧兩個孫子描紅描得如何。明鸞出了屋子,忽然又想到,沈昭容一心想著要嫁給皇帝做妃子、做皇后,如今卻被他賜婚給了石家,而石家長子要續弦,也意味著石家長孫要成為棄子。沈昭容要是知道了這些,心里不知會是什么滋味呢?
沈昭容如今心里正不是滋味。石家雖是公府,跟皇家相比卻差得遠了;對方雖然是嫡長孫,但那是馮家的外孫,她也是有自尊的,面對毀滅了沈家富貴美夢的人的外孫,叫她如何歡喜得起來?更要緊的是,石家不自量力地求娶就算了,皇帝怎能答應呢?莫非是新立的皇后忌憚她的存在,生怕她這個皇帝的親表妹有朝一日真的入了宮,會成為她的勁敵,所以早早向皇帝進讒,斷她的前程?
臨國公世子即將續弦的消息傳來后,沈昭容的心情就更糟了。若是石家世子續了弦,日后再生出嫡子來,還是沒有馮家血脈的嫡子,她那位未婚夫豈不是處境尷尬得很?這繼承人的位子還能保得住么?若是保不住,那她嫁入石家就真是毀了不行,她必須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說服皇帝收回旨意。
雖說君無戲,圣旨一下就沒有收回的時候,但皇帝是她沈家的外孫,對沈家從來都是寬厚非常的,只要讓她見著皇帝,她就不信自己說服不了他
可惜她仍舊進不了宮,萬幸的是,由于臨國公府要先忙世子的婚事,因此長孫的婚事就要推遲到明年,她還有時間。依照規矩,帝后大婚之后頭一次過年,外命婦是必須入朝晉見的,屆時公侯官宦之家的女眷,還有宗室皇親等等,也都要入宮。她既是皇帝的表妹,想必也有機會,到時候皇帝一定會見她她也會讓他見的
且不說沈昭容信心滿滿地籌謀著為自己的婚事爭取一次轉機,宮里的情形又有了新的變化。皇帝的心情是越來越不妙了,他在大婚一個月之后,終于認識到一個事實:他在女色上頭,是真的有些力不從心。
幸運的是,他在皇后處留宿的時間多些,因此知情的也就只有皇后一個。皇后是個性情端莊貞靜之人,對此并未大驚小怪,反而溫勸慰,讓他心里好受了許多。大概是心里有些忌憚,因此他對那兩名妃子更冷淡了。皇后是燕王夫妻親自為他挑選出來的,是他元配正妻,李家又一直忠君,即便叫他們知道了內情,也不會外傳,但那兩個妃子,一人出自先帝老臣家族,一人出自建文舊臣家族,若叫他們知道皇帝的難之隱,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對此,皇后除了在公眾場合循例勸幾句皇帝該雨露均沾的話,表示一下自己的賢良大度之外,私下從不對皇帝多說什么,甚至還進:“此事絕不能外傳,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如今只有皇上與臣妾夫妻二人,另有胡四海與臣妾身邊的親信陪嫁侍女知情,也就足夠了。皇上先別慌張,且將事情緣故弄清楚了再說。太醫院的人未必嘴緊,不如上外頭尋大夫去打聽打聽?”
皇帝正六神無主,聞忙問:“既然不能外傳,這種事要如何打聽?”
皇后便道:“臣妾陪嫁的侍女,家里原是行醫的,從小兒學了近十年藥理,若論開方子治病,興許還比不上太醫們一個指頭,但把脈卻是不成問題。就讓她給皇上把脈,將脈案寫下,讓胡四海喬裝打扮了,到外頭悄悄兒尋個不顯眼的大夫問一問,把病因弄清楚了再說。皇上覺得如何?”
皇帝一聽,果然穩妥,便照著做了。沒兩日,胡四海就找到了擅長治這種病的密醫,從他那里得到了答案,不外乎兩點:一,是病人早年病后失于調養,又過了幾年清苦日子,傷了根基;二,是不久之前,病人受傷時用過虎狼藥,雖然見效快,卻留下了后患。就因為這兩點,皇帝如今雄風不振,即便借助藥物,也不能持久,于子嗣上更是有些艱難。
皇帝得到了答案,就沮喪得半日說不出話來,等醒過神,回頭看見皇后坐在陰影中,臉上不知是什么神情,不由問道:“梓童,朕該怎么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手機網(qidia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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