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一誠罵人的聲音逐漸靠近并清晰,最后房門被他打開后,俞金海唱戲的聲音還是沒停。
直到他唱完了一整首《牡丹亭》,俞金海才心滿意足地悠悠收聲。
“他簡直瘋了。”邰一誠對著門口的顧絨和沈秋戟無語道,“你們是不是也聽到他唱戲的聲音,這才過來看的?”
顧絨說:“是的。”
邰一誠扶著額頭說:“他早也唱晚也唱,我都想換宿舍了。”
“我唱的不好聽嗎?”俞金海撅起嘴,扭著腰嘟嘟囔囔說,“你居然那么嫌棄。”
邰一誠見狀神情頓時變得扭曲,抓著沈秋戟和顧絨哭訴:“我惡心的不是他唱戲的聲音,是他這副表情和動作啊。”
“哼,今晚就讓你知道我唱的多好。”俞金海冷哼一聲,回到自己床上躺著去了。
顧絨和沈秋戟在門口也看得滿臉復雜,不過他們兩人記得上學期期末在琳瑯游樂園里時,俞金海和他們說過想換宿舍,換去和葉樺住。
所以兩人現在都覺得這可能是俞金海故意使得陰招,目的就是想逼得邰一誠換宿舍,一時半會兒也沒多想,就回了自己宿舍。
誰知到了半夜,顧絨和沈秋戟他們睡得好好的,又聽見了戲腔歌聲。
這陣歌聲可比他們白天聽見的幽怨尖銳多了。
兩人被吵醒,睜開眼睛對視一眼,后就立馬下床,開門往隔壁宿舍走去,抬手正欲敲門之際,沈秋戟忽然發現418宿舍門上貼著的門神四角塌了一角,而塌下的那一角,正恰好擋住了門神鐘馗的眼睛。
顧絨也看到了這一幕,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
沈秋戟不再耽擱,趕緊敲門叫里面的人:“邰一誠?俞金海?”
他們在門口等了快十分鐘,也無人來開門。
沈秋戟問顧絨:“冥王送給你的指環你取了?”
“沒有。”顧絨抬起自己的左手,把指環和手鏈給沈秋戟看,“七叔給我的紅線手鏈也在啊。”
沈秋戟聞也不廢話,找了個根鐵絲就開始開鎖。
顧絨有些驚訝:“沈秋戟,你還有這技能?”
“技多不壓身。”沈秋戟說完后覺得可能哄不住顧絨,最終還是誠實道,“其實是我小時候空調老是被偷,就不服氣,想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顧絨:“……”
而沈秋戟開鎖技術是真的好,一分鐘不到宿舍門就應聲而開。
進去的一瞬戲腔聲便即刻停下,坐在床上的俞金海也倏地轉過腦袋盯著顧絨和沈秋戟兩人,他的臉隱沒在黑暗之中,他們倆卻能清楚地看見俞金海的床上坐著個濃妝艷抹,戲子打扮的紙人。
沈秋戟“啪”的摁亮宿舍燈。
光明灑滿418宿舍的剎那,床上的紙人就消失了,而邰一誠、俞金海尹琛他們卻端坐在宿舍的客廳中央,像是看戲的觀眾。
“怎么回事?”他們四個臉上的神色比顧絨和沈秋戟還奇怪,“我們不是在睡覺嗎?怎么坐在這里?”
顧絨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說。
沈秋戟則環視一圈宿舍,最后目光落在俞金海桌面的一根小木柴上面,他問俞金海:“你為什么要撿一枝槐樹枝回宿舍?”
“撿柴,撿‘財’啊。”俞金海撓著頭說,“清明討個吉利唄。”
沈秋戟:“……”
清明討吉利,俞金海可真敢說。
槐,木中之鬼,槐樹聚邪引鬼,陰氣極重,以枯死之槐枝為最,有些樹齡大的槐樹上還會長出鬼臉,俞金海居然能把枯死的槐樹枝撿回宿舍,也是絕了。
邰一誠聽不懂他們在打什么啞謎,他問沈秋戟和顧絨:“你們到底在講什么啊?”
顧絨和沈秋戟抬眸,一起看向俞金海。
俞金海望著他們兩人,悄悄比出一個“噓”的手勢,下一瞬他唇角卻驀地詭異高揚,與此同時,顧絨感覺到自己背后一沉,好像有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躍到了他的背上,卻因為辟邪紅線的緣故別彈開——
但那“人”并未放棄,開始在他身后幽幽地唱著《黃梅戲》。
唱完后,邰一誠、尹琛、許嘉包括俞金海,整個418宿舍的人都像是中邪似的拍起了手鼓掌,喝贊道:“唱得好!”
顧絨:“……”
他的“男大學生日常”,又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絨:又開始了是吧?m。
明天寫番外,寫絨絨五歲那年泳池見鬼的小短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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