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關好了啊。”李銘學說,“我和梁少不是去打了熱水回來吃泡面嗎?我們進門前看到顧絨的暖瓶放在門邊,還給拿了進來呢。”
“我的暖瓶?!”顧絨幾乎是破音叫喊出這句話的。
“是啊。”梁少和李銘學不知道他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指著洗手臺下方說,“我們就給你放那了。”
沈秋戟聞沒有說任何話,拎起暖瓶開門放到外面,再將門拉上反鎖,一氣呵成。
顧絨望著這一幕喉結上下滾動,唇瓣輕顫著,張合數次后才將話說出口:“我的暖瓶……早就丟了。”
“那我們……拿進來的不是你的暖瓶嗎?”李銘學和梁少愣得更厲害了。
顧絨覺得現在再去談論有關暖瓶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什么臟東西跟著暖瓶一塊進到他們宿舍里來了。
梁少過著被子看看李銘學又看看顧絨,提議道:“要不我們今晚開著燈睡吧?”
李銘學點頭道:“……好。”
然而重新躺下后,李銘學望著室內明亮的燈光仍然覺得心中惴惴難安,他感覺是有個人進來宿舍了,畢竟關門開門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
唯一讓他覺得不真實的,便是那人無法在光明中出現的身影。
李銘學在心中反復告訴自己,或許是那人每次在他摁亮屏幕時都藏到了床底下,就是床桌那里,所以他才看不到人——即便這個借口太生硬,可李銘學卻希望這是真的。
他竟是頭一回覺得宿舍有小偷光顧也挺不錯的。
幾人躺在床上都難以入睡,尤其是顧絨,他只糾結了幾秒就決定認慫和不要臉,用手搡著沈秋戟的腦袋小聲問他:“沈秋戟,你來和我一起睡吧。”
這等好事沈秋戟怎會拒絕?
他二話不說就掀了自己的被子鉆到顧絨被窩里去,顧絨往旁邊躲著,將床分給他一半:“你睡外面。”
他們那動靜不小,換床時床板還“咯吱咯吱”的響著,李銘學和梁少望著他們倆卻覺得很是羨慕,互相對視一眼后都從對方眼里讀出了同樣的意思:“要不我們也擠一擠?”
不過兩個大男人擠宿舍一張小床還是太勉強了,沈秋戟和顧絨能擠是因為他們兩個是情侶,你黏我我抱你完全不是問題,李銘學和梁少睡一起可以,要他們抱一起睡那心理壓力就有點大,如果早上起來出現生.理.反.應豈不是更尷尬?
可梁少只看到了飛奔出宿舍的人影也李銘學還慫,他小聲提議:“要不我們四個打地鋪吧?”
問題是沈秋戟不樂意。
他進了顧絨的被窩后就先黏著人左右臉各啵了一口,再摟著心愛人的細軟的腰肢親昵,完全不想他的絨崽和其他男生一起睡,即便是打地鋪,于是沈秋戟就提了個歪點子說:“反正你們兩個明天早上就兩節早課,十點就下課了,不如今晚直接通宵,明天上完課后再回來補覺。”
“好主意,那我通宵了。”梁少覺得這辦法很贊,“我等天亮了再睡就肯定沒問題。”
李銘學有些猶豫,但還是過不了心里那道坎,最終道:“我也通宵吧。”
誰知通宵對他們來說可能還真是個好主意,他們兩個十點下課回419時,顧絨和沈秋戟剛起床,在洗手臺那刷牙洗臉。
梁少和李銘學頂著通宵熬出的黑眼圈,一進門就抓著顧絨說:“二絨,沈老大,我跟你們講,昨晚后半夜幸好我和李銘學沒睡,你們不知道有多恐怖。”
“怎么了?”沈秋戟問他們。
他昨晚抱著顧絨很快就睡著了,而顧絨有沈秋戟頂在床邊也同樣安心,一覺到天明,并不知道后半夜發生了什么。
梁少也沒賣關子,直接跟他們講:“昨晚我和李銘學一直聽到有人在敲門,就敲咱們樓上519宿舍的門,‘呯呯’可響了,幾乎一宿都沒停過。”
又是519宿舍。
難道他們后半夜又玩了別的什么招鬼游戲?
顧絨剛蹙起眉,就看見有幾個男生就快步做兩步沖到419門前,咬牙切齒捋起袖子,怒氣沖沖一副要揍人的模樣,但他們還沒挨近顧絨就被沈秋戟攔下了。
“干什么?”
沈秋戟的身高腿長,又因為是體育生平時還喜歡搞健身,加上他本就鋒利冷漠的長相,不笑時眸光暗沉,往人跟前一站就是不好惹的樣子,寒聲一句話就叫興師問罪的三人熄了七分火。
“和你沒有關系。”其中一人指著顧絨道,“我們是來找他的。”
顧絨一眼就認出他們三個就是519宿舍昨晚玩筆仙的那幾個人,說話的就是昨天坐在矮桌中央的男生,他被沈秋戟護在身后還沒來得及開腔,就聽見身前的人冷笑一聲說:“你們找我男朋友的麻煩怎么會和我沒有關系?”
“同性戀?”男生聞皺起眉,厭惡道,“設計系的人就是gay多,真惡心。”
“你有毛病啊?開什么地圖炮?”420宿舍的住的人是和顧絨一個班的學生,都是環藝二班的人,聽見男生罵的話后立馬也回懟道,“同性戀礙你眼了?臭傻逼。”
罵男生的人叫做陸清凌,雖然是一個班的,但顧絨和他不怎么熟,不過據他所知陸清凌好像也是個gay。
男生瞪大眼睛,拳頭攥得更緊了:“你們就是這樣跟學長說話的?”
“哦喲,好大的官位啊?學長怎么了?學長就可以隨便找學弟的麻煩了?”陸清凌抱著胳膊冷笑,他說話尖牙利齒的,加上他們這里劍拔弩張的氣勢,很快就有不少男生聚了過來。
邰一誠他們這時也剛放學回來,見419門口聚著這么多人就問:“怎么了這是?”
俞金海還記著自己昨天洗澡碰到的怪事,大驚失色道:“你們浴室也壞了?那我今天上哪洗澡啊?”
來找顧絨茬的三人見周圍人越來越多,他們似乎占不到便宜就不把多余的精力放在別人身上,盯著顧絨直罵:“你他媽有毒吧?我們玩筆仙是我們的事,你不玩我們也沒逼你玩,你有必要和宿管舉報我們嗎?”
“你們玩筆仙的事是我舉報的。”
沈秋戟護著顧絨,挑眉冷嗤道:“聽聽你們這說的叫什么話,我尋思現在還沒到七月半呢,為什么現在就有人說陰間話了?這些招鬼游戲都是封建迷信的陋習,你們玩,我舉報,有什么問題嗎?”
梁少和李銘學恍然大悟:“哦,你們三個就是今天樓下公告那點明批評玩筆仙的那幾個人啊?”
可能是因為之前明心樓的緣故,現在學校對這些封建迷信之風打得很嚴,所以昨晚張阿姨教訓了519宿舍的人后,還把他們做的事寫到了樓下公告欄上,雖然沒有點名是哪個宿舍哪幾個學生在玩,但批評了這種行為,嚴令禁止學生在宿舍里玩招鬼游戲。
而關于玩招鬼游戲這事他們的確無法占據道德制高點,但男生最憤怒地還是另一件事:“行,舉報我認了,那敲門呢?你們深更半夜來敲我們宿舍的門,裝神弄鬼不讓我們好好睡覺,你他媽什么意思?”
“我們沒去敲你們宿舍的門。”顧絨蹙著眉開口道,“昨晚我們一直待在宿舍里沒有出去過。”
“放你媽的屁!”男生指著419宿舍門口的青綠色暖瓶,像是找到了鐵證一般質問,“你沒去過我們宿舍,那這個暖瓶怎么會在你們宿舍門口?肯定是你去了又拿回來的。”
“二絨他真沒去過你們宿舍。”李銘學和梁少同樣幫著顧絨說話,梁少還指著自己的黑眼圈和李銘學朝男生說道,“昨晚我和他通宵了,一宿沒睡,我們聽到你們宿舍有人在敲門,但和二絨和沈秋戟都沒關系,他們一塊睡著都沒出過宿舍門一步,怎么可能去敲你們宿舍的門?”
“是的。”李銘學點頭道,“還有這個暖瓶是別人放在我們宿舍門口,我們都不知道是誰放的。”
陸清凌也說:“就是啊,我們學校用這種暖瓶的人多了去,你怎么就能肯定是顧絨的?”
昨天坐在矮桌左側,叫杜伍一的男生問顧絨:“那你的暖瓶哪去了?”
顧絨抿了抿唇,擰眉道:“被我丟了。”
“丟了?還真是好借口啊。”男生冷笑,“你連個像樣點的借口都懶得編嗎?”
“不是編不編的問題,而是我說的就是實話。”顧絨還是好脾氣,試圖和他們講道理,“昨晚你們玩筆仙,我們舉報了就完了,你們也沒法再玩,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跑到你們宿舍門口敲門騷.擾你們,不讓你們睡覺呢?我和你們又沒仇。”
作者有話要說:梁:多人睡覺來不來?
沈:不來。
梁:絨呢?
絨:好啊好啊。
沈:?
我終于結束新年探親了!再過幾天大概就能恢復到白天更新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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