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后宮里,香羅殿那位小娘娘,正是威國公的親生女兒。由她去開這個口,豈不是更好么?”
段云嶂一凜,復而大喜。他怎么沒想到這一層?
“皇叔,不愧是皇叔啊!”段云嶂激動地抬腳就往香羅殿去。
“啊喲喲,皇侄,臣始終覺得,此時和威國公做對,實為不智啊……”段攏月話還沒說完,段云嶂的身影已經從軒羅殿里頭消失了。
段攏月獨個兒嘆了口氣。果然是初生牛犢子不怕虎啊。
年輕真好。
說起來,他攏月王爺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上個月就開始長魚尾紋了,這可怎么好。
攏月王爺捏著扇子,跨進來時的轎子,對轎夫吩咐:
“把本王爺原封不動地抬回王府的床上去。”
回去補個覺先。
段云嶂一路風風火火地來到香羅殿,感覺金鳳就是他黑夜之中看到的一線光明。
殿門口的內侍拿著腔調報了一聲:“皇上駕到!”
便聽見香羅殿里頭撲撲騰騰一陣折騰,間中還混雜著皇后娘娘的驚呼:“把瓜子收起來!啊,那個核桃,核桃!”
段云嶂忍著笑跨進來。
“皇后最近過得甚是愜意啊。”
金鳳唇上沾著半片瓜子殼,笑吟吟地走過來:“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后,朕覺得你今日,格外的風情萬種。”居然連瓜子殼都動人起來。
金鳳聞收起笑容,倒退兩步。
“皇上,臣妾宮里的瓜子堅果什么的,昨個剛送了一包到軒羅殿,剩下的也已經全都吃完了。”
段云嶂笑:“皇后,朕是來看看你,不是來討東西吃的。”
金鳳冷眼瞅他:“皇上是有什么要事?”
看看她?段云嶂上回還說,我來香羅殿當然是為了來吃瓜子的,難道是為了看你這黑胖?
男人都是善變的……
段云嶂指了指唇邊:“皇后,瓜子殼粘在嘴上了。”
“……”一旁的素方連忙上來把剛才來不及清理的罪證清理掉。皇后娘娘狼狽得很。
“皇后,朕今日來是有事跟你商量。”
“皇上請說。”金鳳諂媚地笑。
“威國公請旨罷免魏太傅一事,你可知道?”
金鳳臉色一黯。
她當然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樣。
“皇后一向是魏太傅的得意門生。既然威國公是皇后的父親,皇后正應當去勸解威國公打消這念頭才是。”
金鳳看段云嶂的神情,仿佛窗外一只麻雀驀地脫胎成了鳳凰。
“皇上,您打算讓臣妾去勸威國公,打消罷免魏太傅的念頭?”金鳳小心地重復。
段云嶂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金鳳牙根都癢了。
上回讓她去改太后的主意,這回居然讓她去改她老爹的主意。他以為她是誰啊?是楊玉環還是趙飛燕?
“您覺得,臣妾去勸了,威國公就會聽么?”
段云嶂懇切地握住金鳳的雙手:“朕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
金鳳想拿瓜子砸死這個人。
可是金鳳的神情一向是冷靜從容的。
于是她此時便也冷靜從容地深吸了一口氣,道:
“皇上,臣妾不愿意。”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