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小虎好像很喜歡你啊。”展昭笑道,“我就說趙虎滿院子找貓呢。”
白玉堂剛剛接過湯盅,微微皺眉,“趙虎每晚都和貓睡?”
“嗯?”展昭打開湯盅,手里拿著兩把勺子,分給白玉堂一把“虎子他媳婦兒喜歡貓。”
“趙虎成親了?”白玉堂一直以來都認為開封府全是光棍。
“當然,都多大了。”展昭笑著道,“王朝也有心上人了,過陣子張龍的媳婦兒都快生娃了。”
“我還以為你們開封府的人都不成親”
“怎么可能,不過他們都不住在后院的大宅,平日也不上前頭來,包大人有規矩,女眷親屬不得進開封的公堂,一來煞氣重,二來也容易鬧出事端。”展昭笑舀起一勺鴿子,自己嘗了一口,拆了燉得酥軟的鴿子骨出來喂貓。見白玉堂懶洋洋的,伸手推了他一把,“剛喝了酒,吃了東西再睡!”
白玉堂并排跟他坐在一起,拿著勺子,也去舀鴿子肉,邊隨意地問,“那你呢?不成親?”
展昭叼著勺子愣了愣,含含糊糊來了一句,“不成。”
“為什么?”
“沒姑娘看得上。”展昭找了一個他平日用來搪塞長輩的借口。
白玉堂皺眉看他睜眼說瞎話。
“那你呢?”展昭反問,“你怎么不成親?”
白玉堂也愣了愣,良久,也回答,“沒女人看得上。”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繼續吃東西。
氣氛溫熱,比外頭夜間的春寒,要暖得多
龐煜獨自騎馬回太師府,他那幫打手早就遣散了,最近他也練了練伸手,倒是也厲害了不少。
今夜小侯爺心情甚好,人隨鸞鳳飛騰遠么,龐煜覺得展昭和白玉堂很夠意思,不計前嫌也不在乎他惡名在外,還拿他當真朋友。哼著小曲騎著馬回去,此時已是月上中天,開封府的街頭也沒了平日的喧囂,黑沉沉的。
龐煜忽然就從自己的馬蹄子的聲里,聽出了些別的聲音來似乎是有什么急促的腳步聲,后背還有些冒涼氣。
微微一愣,龐煜猛地回頭看了一眼。
身后依然是黑暗的街道,黑洞洞的街尾在月光的照射下,還有一層霧蒙蒙。
咽了口唾沫,龐煜看看四周,一抽馬屁股,加快速度回府衙。
又行了一段路,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太師府巍峨的屋頂了,龐煜心中一喜,可剛剛放下心來,就感覺什么東西晃了一下眼睛。
“啊!”龐煜大叫一聲,身子一歪想躲過直射過來的寒光,就覺得胳膊上一陣刺痛。
他一側身,從馬上摔下了下來,那馬嘶鳴了一聲受了驚,往前沖去。
龐煜在地上打了個滾站穩了,低頭一看,就見胳膊上扎著一根銀色的修剪,心說乖乖,還好剛才躲得快,不然這一箭豈不正中梗嗓?!
“嘶”他疼得直呲牙,就感覺眼前黑影一晃,隨即腦后惡風不善。
“誰啊!”一矮身堪堪躲開,龐煜抬頭看,才發現有個蒙面的黑衣人站在自己眼前,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你你是誰啊?”龐煜因為怕自己一時沖動闖禍,平日都不隨身帶武器,這下可糟了!他只得站起來連連后退,“你什么人啊?!本侯跟你無冤無仇,干嘛要殺我?”
那人雙眼里透出一絲陰森來,看得龐煜遍體生寒。他并不多話,舉刀就下殺手,龐煜左躲右閃無奈武功不濟,被一腳踹在了胸前飛起來撞到了一旁的墻壁上“嘭”一聲。
“哎呀”安樂侯最近勤練武功,倒是練出了一身腱子肉來,不然就這一下非摔死了不可。他捂著胸口,就見那人手起刀落又殺了過來,再往后退已經是墻壁了。
龐煜只好一閉眼,心說,完了!
可刀并沒有砍進他的血肉之軀里頭,而是“當”一聲像是砍到了硬物。
龐煜猛地一睜眼,抬頭一看,只見一人站在身前,手中刀擋下了那黑衣人的利刃。
龐煜仰著臉看,那人一身威武軟甲,似乎是個武人。同時,不遠處就有馬蹄聲大作,一小隊巡夜的兵將跑了過來。
那黑衣人見情勢不利于己,一閃身竄入了一旁的巷子里,逃走了。
龐煜可算松了口氣,只見眼前的救命恩人回過頭來,笑嘻嘻問他,“安樂侯,又得罪誰了,大半夜的都有人要你的命?”
龐煜一看是熟人,高興滴蹦起來,“歐陽!”
原來,千鈞一發之際救了龐煜的,正是火麒麟歐陽少征。
這幾天識玉大會,開封府要加強戒備。歐陽少征領命重新部署金庭館驛和皇宮附近的軍力。忙到大半夜連飯都沒顧上吃,正想趕回府里,卻聽到前方有動靜。
他行軍多年,知道這里可能有事,離開馬隊,縱身躍上房,踩著房頂就趕過來,陰錯陽差救了龐煜一命。
“哎呦。”龐煜大難不死,好險沒嚇尿褲子,捂著胳膊跟歐陽少征道謝,邊納悶,“我最近很本分,沒得罪過人啊。”
“得罪人也不至于下殺手。”歐陽少征讓留一隊人保護他,龐煜趕緊擺手,“不用不用,太師府就在眼么前了,我以后出門多帶人就行了。”說著又湊過去跟歐陽少征打商量,“別告訴我爹成么?”
“怕你爹關你禁閉不讓出門?”歐陽少征覺得好笑,包大人真行啊,龐煜讓他帶了半年多,整個人脫胎換骨了。
“不是”龐煜嘆了口氣,“他這幾天為我姐煩著呢,別給他添堵了。”
歐陽少征略感意外,人原來真的會長大。
點了點頭,他親自送龐煜回了太師府,想了想,還是加了一支人馬暗中保護他,自己則拐彎去了趟開封府,找著包拯將這事情說了一下。
包拯聽到這事,也心中起疑在這個節骨眼上,什么人要殺龐煜呢?
白玉堂和展昭吃完了湯盅里的宵夜,躺下大眼瞪小眼地睡著。
大虎小虎也在兩人當間睡著了,小貓依偎在大貓懷里,乖乖睡著。
展昭輕輕地用指頭摸著小貓的脊背,邊看一眼白玉堂,“陸鐵心請你去,怕是有別的事。”
“說了有事相求。”玉堂無所謂地一聳肩,“到時候再說了,現在也猜不到。”
“嗯。”展昭點點頭,“睡了?”
白玉堂也點頭,“嗯,睡。”
說了睡,兩人卻還是依舊睜著眼睛大眼瞪小眼。
展昭背著手一拂袖一陣內力過,燭火熄滅。
兩人靜靜地躺著,氣息還是沒有變化,展昭知道白玉堂沒睡著,白玉堂自然也知道展昭沒睡著。
躺了也不知道多久,兩人才同時想到旁邊還有一張床呢,為什么要擠在一張床上睡呢?都想到了卻也沒人開口說破,只是就那樣躺著這算將錯就錯,還是算心有靈犀呢?兩人沒有再多想,已經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鳥語之聲和外頭小孩子門的吵鬧聲將屋中二人吵醒了。
白玉堂睜開眼睛,就聽到有朗朗讀書聲傳來,聲音稚嫩,還似乎就在開封府里頭。”
“什么聲音?”白玉堂坐起來,看了看外頭剛剛蒙蒙亮的天色,問還在打哈欠的展昭。
“哦。”展昭爬起來說,“娃娃們的讀書聲,之前收留的孩子都養在后院大宅中,大人每天早上都教他們念一會兒書,上朝和忙的日子,就讓夫子代勞,公孫在的時候也會每日教他們。
“哦”白玉堂不禁點頭,“包大人自己帶孩子念書,真是了不得。”
“走。”展昭拽了他一把,“洗把臉,出去過幾招,全身骨頭發緊。”
白玉堂自然高興,跟展昭出了門,洗了把臉精神奕奕地在院子里打開了。
開封府的早晨這一年來都很安靜,今兒個突然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好些人都出來圍觀。
趙虎樂呵呵抱著兩只貓仰臉看著,“呦,好久沒看著展大人和白五爺死磕了。”
展昭和白玉堂過招打架可不客氣,真刀真槍而且一場精彩,往往險象環生看得人驚呼連連。
主要是因為這兩人對彼此的武功路數都太熟悉,而且功夫不分上下內力只在伯仲,一打起來精彩紛呈。一個用刀一個用劍,一個大開大合一個精妙絕倫,再加上輕功極高又有特點,一紅一白一大早就繞著開封府的上空滿天飛,上古名刀和上古名劍,光華四溢。
包大人帶著一幫孩子出來看,那些小娃娃有的剛來不久,頭一次看到,樂得直拍手。
薛益行一大早也起來練功了,走到院中仰臉一看,微微皺眉總聽說武林之中,白玉堂和展昭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原本還以為江湖人夸大其詞,可如今一看這還真不是吹牛!
薛益靈一雙眼睛都看直了,腦袋里忽然想起昨兒個龐煜跟她說的,展昭的心上人功夫甩出自己幾條街。她想來想去那豈不是和展昭差不多厲害了么?那么好功夫的人啊?!
打過癮了,展昭和白玉堂收招落地,面不改色氣不喘,似乎只是玩了一把石頭剪子布。
龐太師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嘆氣,“唉,煜兒什么時候也能那么厲害就好了。”
包拯嘴角抽了抽,回過頭去看龐煜,“你要不然再生一個不過最好還不隨你。”
“隨我怎么了?”龐太師雙眼一瞪,這老包一大早就拿自己調侃。
“隨你可不就手短腳短肚子圓么?跑急了一個趔趄就得咕嚕嚕打滾。”包拯成功地氣得龐太師吹胡子瞪眼之后,對遠處展昭招了招手,“展護衛,一會兒吃了朝食,去趟我書房。”
展昭點頭答應,和白玉堂跑去飯堂吃早飯了。廚房大娘好久沒看見兩人了,今兒個早餐加倍做,撐得趙虎他們一群人叫苦不迭。
吃過了早飯,兩人一起去了包拯的書房,白玉堂給包拯見了個禮,包拯趕緊還禮,好么,皇上都沒這待遇。
兩人坐下喝茶,包拯就說了昨晚上龐煜險些遇害的事兒。
展昭皺眉,“誰要殺安樂侯?”
“是啊。”包拯微微點頭,“要對他痛下殺手,那也得有個理由,而且據歐陽將軍所,那人功夫不差,手腳也快,不像尋仇,更像是直接來索命的殺手。”
“大人,反正最近也沒什么案子,我們查一查吧。”展昭提議,覺得這其中可能牽著牽扯不少,畢竟,刺殺安樂侯也不是小動靜。
“本府也正有此意,你二人小心行事,先不要聲張,這事情太師還不知道。”包拯囑咐。
展昭和白玉堂欣然點頭,出去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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