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了過來。
“是小笙吧?哎呀,這么多年不見了,都長這么大了!”
他親切地拍了拍林笙的肩膀。
“我記得你,你小時候還那么小一點點,就喜歡跟在小汐屁股后面跑。”
他的態度,自然得就像一個看著自家晚輩的慈祥長輩。
讓林笙一瞬間有些恍惚。
“董事長,人我帶到了。”
前臺女士恭敬地說道。
“嗯,辛苦你了,下去吧。”
女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將那扇厚重的實木門關上了。
“咔噠。”
門鎖落下的聲音,仿佛一個開關、
切斷了辦公室與外界的一切聯系。
白建雄臉上的熱情笑容,慢慢地收斂了起來。
他坐回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后,示意林笙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說吧。”
他的聲音,恢復了屬于商界巨擘的冷靜與銳利。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為什么……還提起了我的女兒。”
林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白董……我……我最近,好像看到白汐了。”
話音剛落,白建雄那張剛毅的臉上。
瞬間浮現出難以喻的悲傷。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抬起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然后,這個在外人面前永遠堅不可摧的男人。
眼眶竟然慢慢地紅了,有渾濁的淚水,順著他臉上的皺紋滑落。
“孩子……我知道,你和小汐從小關系就好……但她……她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充滿了壓抑的痛苦。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我的女兒……如果她還活著,也該像你這么大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
林笙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緩緩地放了下來。
他甚至有些愧疚。
覺得自己不該來揭開這位父親的傷疤。
看來……那個怪物并沒有真正占據白汐的一切。
至少,她的父親,還活在失去女兒的悲痛之中。
并不知道那個怪物的存在。
“白董,您……節哀。”
林笙起身,有些笨拙地安慰道。
就在這時。
“嗡——嗡——”
白建雄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對著林笙露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
“抱歉,我接個電話。”
林笙點點頭,重新坐回了柔軟的沙發上。
白建雄按下了接聽鍵。
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下一秒,林笙只覺得一股寒氣。
從自己的尾椎骨,瞬間竄上了天靈蓋。
他全身的汗毛,都在這一刻根根倒豎
只聽見白建雄用一種無比溫柔,無比寵溺的語氣,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喂,寶貝女兒啊……怎么了?爸爸在公司呢……嗯?不忙不忙,爸爸什么時候對你有空……哈哈,你這丫頭……”
林笙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像一尊被瞬間凍結的雕像,僵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剛剛還在為“死去”的女兒而落淚的男人。
此刻正滿臉幸福地,和他那個“死去”的女兒,打著電話。
是....是別的女兒嗎?
可是白建雄.....不是自此之后再無子嗣了嗎......
這種日常到詭異的場景。
比任何血腥的畫面,都要恐怖一萬倍。
“你猜誰在我這兒?”
白建雄笑著,看了一眼林笙。
“你小時候的玩伴,林笙啊!對對對,就是他,長大了,是個帥小伙了……嗯……嗯,好,我跟他說。”
白建雄放下了電話。
臉上依舊掛著那慈父般的溫和笑容。
“林笙啊,小汐說,晚上找你一起吃個飯,敘敘舊。”
“她說,你們這么久沒見了。”
“她很想你。”
林笙看著眼前的白建雄。
只覺得他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包裹著,變得無比陌生,無比恐怖。
白建雄拿起桌上的手機。
朝著林笙遞了過來。
“來,小汐想和你說話。”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但林笙聽到的,卻是另一個聲音。
一個從地獄深處傳來,重疊在一起的回響。
“小汐很想你。”
“小汐很想你。”
“小汐很想你……”
“……很想你……”
“她在水里好冷,好冷……”
“好黑……”
“她很想你。”
“她問你……”
“……為什么要……”
“……把她推下去。”
“啊——!!!”
林笙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像是瘋了一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連滾帶爬地,沖向了辦公室的大門。
他甚至沒有去開門,而是用身體狠狠地撞了上去。
他跌跌撞撞地沖出辦公室。
沖過走廊。
沖進電梯,瘋狂地按著關門鍵。
在他的身后,辦公室里。
白建雄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手里拿著那部已經黑屏的手機。
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
這孩子......怎么回事?
他什么也沒說。
因為那些話,根本就不是他說的。
那些都是林笙的幻覺。
電梯里。
林笙蜷縮在角落,雙手死死地抱著頭。
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我到底怎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
到底是誰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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