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方山一行(1)
仿制香皂雖然給春杏的小生意帶來些影響,但并沒有想象的嚴重,春杏和周荻在消沉了兩天后,兩人調整策略,率先打起了價格戰,下決心一定要把仿制的人打倒。
李薇笑笑,兩人能夠及時調整心態,積極應對,倒真的具有成功商人的潛質,至于手段和方法,應該會在日后慢慢摸索積累出來。況且現在制皂的師傅沒找到,武睿答應給找的方子也沒拿到,目前也只能先這樣維持著。
七夕過后,李海歆終就不放心年哥兒一行在方山,便與何氏商量過去看看,兩縣之間離得也并不算遠,不過百里之遙。
李薇聽見,連忙說道,“爹,我也要去”
李海歆眉頭皺起,“方山雖說不遠,趕著牛車也要走上一整天,興許還不到呢。你跟著去湊什么熱鬧?”
何氏看外面兒日頭也毒,便也不許她去。李薇不依,纏著她娘撒嬌,從飯廳纏到廚房,從廚房纏到廂房,“……我正好去幫四姐探探香皂的銷路嘛,光在咱們縣里頭賣,能掙幾個錢兒?娘……”
何氏被她叫得頭痛,看了看在一旁乖乖玩的虎子,點她的額頭,“家里最小的也比你消停”
李薇登時喜笑顏開,“謝謝娘我這就去準備”說完舍了何氏向后院兒跑去。
何氏在她身后喊,“要走也是明兒走,你急什么?”
李薇遙遙的應了聲,又說,“娘,你得給備些衣裳啥的吧。早些準備呀”聲音落地時,她已跑進西廂房了。
何氏笑笑,跟春蘭嘮叨她兩句,便去備衣衫鞋襪等物。
晚上用過晚飯,何氏一邊收拾包袱,一邊跟李海歆道,“周府下聘禮的日子是十月十八,這回你去方山要不要給周濂透個話兒,讓他回來一趟?”
李海歆說周濂行事一向周密,這事兒必定是記著呢,若是他不提起,便提醒他。
何氏因這個又憂心,“周濂若回來了,留年哥兒一個人在那邊兒,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李海歆也嘆,只說到了方山看看情況再說。
次日早,李海歆趕著牛車,早早到城門口侯著,等城門開啟放行。李薇坐在牛車上,半瞇著眼睛愜意自得,李海歆笑笑,“就那么高興?”
李薇點頭,“是呀,爹,自咱們來到宜陽,我還沒出過遠門呢,憋屈的很”想了想又順著這話把心中盤了多時的小算盤和盤托出,“爹,咱們新買的那個一百畝的田邊不是有個小莊子嗎?等從方山回來,我要用那個小莊子”
城門開啟,李海歆趕著牛車穿過城門洞,這才奇怪的問她,“用那個小莊子干啥?”
李薇神秘一笑,“反正我就當爹答應了”
李海歆笑罵她一句,讓她用衣衫將頭包了,別被早上的涼風吹得頭痛,甩起鞭子,趕著牛車向方山而去。
道路雖然有些顛簸,但她的心情極好,一路上興致頗高的左顧右盼,東瞅西瞄。不過,近七月中旬的天氣,晌午的日頭還十毒辣,父女二人經過一個小鎮,用了午飯,李海歆擔心曬著她,要歇過午時再上路,李薇笑著搖頭,“沒事呀,爹,咱們快趕路吧,一點都不曬人”
李海歆看她精神頭還好,飲了牛,喂了草料,略歇了歇腳,便又趕路。將近天黑時,他們趕到離方山有二十里的小鎮上,父女二人找個客棧住下,早早歇息,準備第二日一早趕到方山。
李薇揉著在馬車被墩得麻木的小屁股進了房間,心中哀嘆坐馬車還真是力氣活兒,混身的骨頭幾乎被顛散了架兒。
第二日父女在巳時末到了年哥兒幾人的落腳處——一座外形不起眼兒的小宅子。
李海歆扣響院門兒,不多時里面傳來腳步聲,有人隔門警惕的問了句,“找誰?”
李薇與她爹對視,眨了眨眼睛,這……
里面的人又再問,李海歆忙說明身份,門閂抽動,“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卻是后來跟著年哥兒趕車的冬生。
他一見果真是這父女二人,且驚且喜,“李家老爺,五小姐,您們怎么來了!昨兒少爺還念叨五小姐吶”
一邊說著,一邊關了門,閂好,領著父女二人往里面走。
李海歆把牛車趕至院中,李薇從車上跳下,登時腳下一陣發麻,她擠眉苦臉兒的扶著一旁的樹桿兒揉腳。
冬生笑道,“五小姐路上累著了吧?少爺不知道您二位要來,和周家少爺大山哥一道兒出去辦事了。”
說著一邊系了牛韁繩,抬頭瞧瞧天色,“您二位先屋里歇著,我去找少爺回來”
李海歆忙阻止道,“不用。讓他忙他的事兒吧我們也不是立時走。”
冬生利落的將架子車推到一旁,并把車上放著的包袱取下來,領著二人向廳中走,“那可不成,您和五小姐來了,這才是大事兒”
李薇舒展了發麻的腿腳兒,掃過這院子,似是有些年頭了,外墻屋腳的青磚上,石頭的臺階根處,有油綠的青苔,有幾棵高大的銀杏樹,初秋利落的陽光從樹隙間灑落下來,倒是有一份沉淀著歲月的悠閑。
冬生將他們領到廳里,泡了茶,上了茶點,匆匆出門兒。
李薇呷了兩口茶,不覺點頭,茶還不錯,再看室內整潔干凈,桌上瓜果點心都十分新鮮,想來他們一行在這里,生活上應該沒受什么委屈,只是方才冬生隔門的警惕讓她掛心。
此時年哥兒一行幾人正在賀府綢緞鋪子對面的茶樓喝茶,除了大山與周濂在坐之外,還另有兩個與周濂年歲差不多的青年男子,幾人圍坐,邊喝茶邊注意著面對綢緞鋪子的動靜。
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綢緞鋪子中走出兩個人來,一送客,一人作別,兩人殷殷客套兩句,有諸如“交貨”“五百匹”等字眼兒傳來。
樓上幾人神色一松,相神而笑,周濂舉起茶杯向那二人笑道,“我先以茶代酒謝過二位。”
兩人都擺手,“我們是什么樣的交情,還要這個謝字?”
周濂輕笑了笑,拱手道謝,“如此大忙,自然當謝。不過,現在還不宜請二位喝酒吃宴,待事成之后,一定補上”
兩人都笑周濂太客氣,當年的風范一點全無。年哥兒和大山都有些好奇周濂當年有什么樣的故事,可這二人仿佛有意賣關子,說話一半兒,告辭而去。
送走二人,周濂回座,看向年哥兒,輕笑,“綢緞鋪子的問題基本解決了。不過,你這個法子,最終這鋪子拿到,怕也是一個空殼了。”
年哥兒輕笑了下,先謝過周濂,又道,“我原本也沒打算要這鋪子,空不空與我無干”
周濂感嘆似的拍下他的肩膀,正要說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便住了口。冬生在門外輕敲了敲門,“少爺,是我”
年哥兒眉頭一挑,有些意外,“進來”
冬生推門進了屋內,隨手掩好門兒,向三人拱手笑,“少爺,周少爺,李家老爺和五小姐來了,現已在住處歇息呢。”
年哥兒一驚,站起身子,又問了一遍,冬生笑道,“少爺快走吧。李家老爺和五小姐趕了一天半的路,怕是早飯都沒吃,就入了城呢。”
周濂輕笑,“定然是岳父不放心你在這里,過來看望的。”
年哥兒笑著點頭,轉身吩咐冬生,“你去酒樓買些好酒好菜來。”
冬生應了聲,年哥兒看看周濂,周濂拍他的肩膀一笑,“放心,這邊的事兒,一切以你說的為準”
年哥兒和大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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