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為什么羅太太說你經常撒謊。”
“那是她恨我。”
“我倒沒覺得,我看她救你倒是真心的。”
“那是你眼睛瞎了,我爸爸也是,大家都是,都眼睛瞎了。”
“你人雖小,腦子倒是挺復雜。”
“什么叫復雜?”
“復雜就是說你心眼多。”
“如果你與我一樣和那個壞女人在一起你也會心眼多。”
“那么你看我是不是壞人。”
“你是好人!”
“為什么我是好人,我感覺自己挺壞。”
“我能看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怎么看?”
“從他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你不覺得我的眼睛很可怕嗎?”披頭故意怒目而視。
“不,你眼睛一點也不可怕,你眼睛很善良。”小女孩用手摸了摸披頭的眼睛說。
“我可是從小到大都是壞人。”
“我不信,你是好人,如果你是壞人那也是好心的壞人。”
披頭哈哈大笑起來,他抱住小丫頭,在她的臉蛋左右親了兩遍,說:“你要是我女兒我會樂瘋的。”
“那讓我做你女兒吧。”
“不行啊!小妹妹,你有爸爸了。”
“我爸爸她沒骨氣,什么事都聽那個女人的。”
“小孩子不應該這樣說自己的父親!”披頭嚴厲地說。“快打自己嘴巴。”
“為什么?”小女孩天真地問。
“你要為你剛才說的話懲罰自己。”
“我不打!我才沒那么笨。有本事你來打我。”
披頭輕輕地用手掌拍了小女孩嘴巴兩下,“好了,我懲罰你了。”
披頭與小女孩正說著話,聽到樓上門開的聲音,小女孩急忙跑到門邊,拉開門,回頭對披頭說:“叔叔,我走了,他們來了,我們以后再見。”說完她立刻就消失了。
張先生夫婦與吳偉華三人重又走進客廳,張先生拿出剛起草好的協議,交給披頭看。披頭簡單看了一眼,因為他也學了半年法律,看了不少法律方面的書,所以協議上面的條款基本也能讓他明白。他指出了協議中的一些條款中的問題,經修改后就把協議簽了。
“我的錢什么時候給?”披頭問。
“你要現金還是直接存到你銀行賬戶?”
“我要現金。”
“那好!我現在去銀行取錢,你需要在這里等一下。”
“好啊!”
“還有件是想問問。”張先生說。
“什么事?”
“你有具體聯系方式嗎?你住哪?”
“我沒固定地點住,要聯系我就和陳血頭聯系。”
“這樣——”張先生沉默了片刻,他說:“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們給你在附近酒店租個房間,你在哪里住,這樣我們也好找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但我申明,我不付房租的。”披頭大聲說。
“這是自然,費用是我們包的。”
“那好!就聽你們安排了。”
當晚,披頭就睡在距離張夫婦二人居住的小區只有一百米的一個酒店里了。在披頭當晚他與吳偉華分手的時候,披頭問了吳偉華一句:“你覺得羅太太這個女人怎么樣?”。
“這我難說!總之我看是個嘴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吳偉華說。
披頭聽后目光凝視著遠方,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你怎么了?好像悶悶不樂。”吳偉華問。
“我有一種預感,現在說不清。”披頭說。
“什么預感?關于什么?”
“難講!我還理不出頭緒。”披頭隨即轉換了話題,他問:“我想問你,白血病是怎么得的?”
“白血病的發病原因有多種,有先天,也有后天。”
“如果是后天會是哪種原因呢?”
“環境!應該說基本都是環境造成的。”
“怎么講?”
“我們生活的環境中有很多原因導致白血病,放射性物質、化學物品、有害氣體等都有可能導致白血病。”
“哦!這樣。”披頭長長出了口氣,表示他懂了。他用唏噓的語氣對吳偉華說:“老天真是不公平,像你這種稀缺動物、社會精英卻得上這種病,而我,這個社會垃圾卻身體好好的,真是太不公平!”
吳偉華苦笑了一下,說:“這個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多得很呢!我的遭遇不算什么,很多人比我還悲慘呢。”
“是啊!你這句是實話。”披頭拍了拍吳偉華肩膀感嘆道。
在以后的幾天里,張夫婦二人每天都來看他,對他噓寒問暖,似乎熱情的不得了。但在披頭的眼里,那只不過是在演戲而已。有時候披頭感覺他們像是在監視他,像是怕他逃掉了似的。
這期間他們偶爾也會帶小寶來。小寶每次見了披頭就異常高興,像見了親人一樣。倆夫婦告訴披頭,骨髓移植的準備正在進行中,估計很快就會開始了。
白天無事,披頭都去圖書館看書,在看書之余他就去地下走道看望師傅。
“師傅,你是大師,”披頭對丁老頭說,“你全說準了,我的確遇到了你說的人。她真如你說的那樣只有六歲,而且她患了白血病,我和他的配型一致,我要給她移植用的骨髓。”
丁老頭聽他說完沒一點驚奇,他似乎知道就是這個結果。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你有錢了,想做什么?”丁老頭問他。
“我還沒想好。”
“這樣吧,我給你個建議。你去盤個店,做小生意得了。”
“我從沒做生意的經驗。”披頭困惑地說。
“那不難,如果你信我這老頭子的話,我幫你。”
“你以前做過生意?”
老頭笑了起來,“你別把我老頭子看扁了,我自打八歲就跑場子了。那時是跟著我做生意的叔叔跑,我叔叔當年是做大買賣的,生意做的很紅火。可沒過多久就解放了,他生意也就倒了,沒幾年就死了,我家也就敗了,我沒轍就跟一個跑江湖的闖世界。那人真是神人,到現在我還記得他的樣子,瘦高個,滿頭白發,胳膊鼓起來硬硬的,走起路來飛一樣。他最厲害的就是算卦,那真是料事如神。每天出門會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他都能算來。我本事比他差遠了。和他跑的那些年除了學算卦、占卜之外,我還學了經商之道。只可惜沒機會展示身手,這一身本事也就荒廢了。”
“這樣,你怎么不早說!”披頭興奮地說。
“早說有什么用?你我窮的叮當響,還那敢想那事。”
“師傅,你既然有這本事,那我們就干定了。我在外打點,你在里面指揮。說不定我們真能發大財。我們明天就干。”
“別急!”丁老頭把披頭的肩膀按了按,示意他平靜下來。“什么事急了不行!做生意講究天、地、人三者合一。天,就是時機,時機拿捏不準,再好的事情也會敗了;地,是地利,做生意講究在那里做生意,做什么生意,這個錯了輕者賠掉本錢,重者傾家蕩產;最后還要看人,做生意講究誰來做,和什么合伙做。有時候,天、地都占了,可遇上一個背運倒氣之人那也會輸個一敗涂地。”
“師傅,那你說我們天、地、人占了幾頭?”
“我們目前只占了天、人兩頭,現在唯一缺的地啊!”
“怎么講?”
“你了解這里的行情嗎?外地人在這里混要有關系的。上有官場,下有地皮流氓。像我們兩個沒什么背景的人在這里混是要好好應付這兩層的人物啊。”
“官場我不太懂,但要說地皮流氓你就放心了,有我披頭本事,我想沒什么人敢來打我們的主意。”披頭自信滿滿地說。
“年輕人!別滿腦子總是打打殺殺,真正的智者是用頭腦打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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