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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節:母女敘緣 太尉破膽

      盟主既定,當下大事便是審問翁殘風,如何暗施毒手殺害師尊羅雪亭。翁殘風早已面如土色,慘然招供:“他們他們只說那是麻藥,放在茶內,只能讓師尊昏睡不起,好來四處縱火生事!哪里想到那那竟是厲害毒藥。”

      當日他叛出師門,本來先投在趙祥鶴門下。但趙祥鶴一命歸西之后,其種種不法之事先后敗露,便連萬秀峰等親近弟子也盡受牽連,被太子先后派人收監入獄。翁殘風正走投無路,卻被南宮參看準時機,收羅到了手下。

      昨晚奉命給師尊敬茶時,翁殘風確實只當茶內所放的不過是尋常的蒙汗藥。他按著南宮參的囑咐,深夜趕到羅雪亭屋內哭訴,本來他心中惴惴不安,不料羅雪亭卻嘆道:“求助功名利祿,也是人之常情,但大丈夫卻該當恪守道義。今日你既肯回頭,師父仍收你作弟子。”毫無猜嫌地將毒茶一飲而盡。

      此時死到臨頭,思及師尊飲茶時的坦蕩語和殷切眼神,翁殘風頓生悔悟,想到自己竟為虎作倀,害死了師尊,不由老淚縱橫。

      雄獅堂弟子盡放悲聲,臺下群豪也憤聲怒罵,性急的人便紛紛叫嚷,要將他破腹剜心,給羅老報仇。正自紛亂喝罵,不想莫復疆早氣得七竅生煙,上前狠狠一棒,打得翁殘風腦漿迸裂。眾人均覺大是解恨,虞允文卻暗叫可惜:“這翁殘風說不定還知曉些別的機密,如此一仗擊斃,大是不該。”

      夜色已深,雄獅堂內再張筵席,恭賀莫愁榮登盟主之位。群豪歷經波折,除去內奸,更選出了莫愁這么一個嘻嘻哈哈平易近人的盟主,自有一番熱鬧。只是雄獅堂主剛逝,這份歡喜熱鬧中便隱著一股擦不去的沉痛。

      當晚卓南雁自和莫愁、唐晚菊在同一間屋內安歇,三兄弟聯床夜話。

      唐晚菊竟比卓南雁還要性急,一迭聲地讓莫愁速速招供,如何“降服了龍夢嬋。”莫愁已喝了不少酒,天幸卻還沒醉,聽得兩人問起,更是得意洋洋,賣關子不說。

      待兩人不住催促,莫愁先是支吾吞吐,最后才吐露實。

      原來自出了醫谷,莫愁一路尋訪龍夢嬋,雖盡費心思,曾在揚州附近探得佳人芳蹤,卻始終難得一見。他情急生智,祭出撒手锏,命幾個小丐四處宣揚,說丐幫莫大少忽染惡疾,奄奄一息。一時揚州地界的朋友聞訊后相繼趕來探訪,果然見莫大少瘦了數圈,抱病臥床,氣若游絲,眾朋友盡皆傷心。莫愁這些日子飽受相思之苦,當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扮那病重彌留之相倒頗為適合。如此一來,隱居揚州的龍夢嬋果然坐不住了,終于在某一晚踏月而來

      莫愁歷盡千辛萬苦,終得再睹佳人,自然絕不放過。說來也怪“妖女”龍夢嬋名震江湖,但再見到這憨皮厚臉卻又一往情深的莫大少,卻有些心亂如麻。經得幾番波折之后,龍夢嬋終究答應暫且陪伴他幾日。莫愁隨和風趣,吃喝玩樂無所不精,倒與龍夢嬋賞心樂事務求精妙的性子相配,二人這一結伴相游,竟漸覺如漆似膠。直到聞得四海歸心盟會再起,兩人才聯袂趕來。

      說到這里,莫愁忽地心有所感,施施然道:“上次我家娘子跟我分手時曾留書道:死胖子,莫來尋我!你們二位聰明絕頂的大俠卻都沒看懂這七個大字的深意!女孩兒家的心思嘛,說道‘莫來尋我’,實則是讓我‘定去尋她’,天涯海角,死纏爛打,也要尋她到手。”

      “佩服,佩服!”唐晚菊由衷嘆道,“小弟破萬卷,卻也沒有莫愁的這般學問。龍姑娘的那七字留書,我這書呆子是萬分揣摩不透的!”卓南雁也嗤嗤低笑:“共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原來莫愁抱得美人歸的秘訣便是四個大字:死纏爛打!”

      卓南雁又問道:“龍姑娘助你立下這等大功,現下去了何處?”莫愁嘆道:“我家娘子不愿進這雄獅堂,說她過得兩日,自會再來尋我。大雁子,咱們有在先,這歸心盟主什么的,我可是替你暫且分憂。若是累得我見不到娘子,本狀元可是不干,說不得哪一日便學那關云長,掛印封金去也!”

      唐晚菊笑道:“關君侯掛印封金,乃是為尋兄長,盡義盡忠,與你莫大盟主可是萬分不同。”莫愁大笑道:“關君侯是為尋兄長,盡義盡忠,我是為尋娘子,盡情盡意,又有何不同?”

      正自說笑,忽聽“當當”的聲音,有人輕敲窗子,卓南雁忙挺身而起,輕聲道:“是徐伯伯嗎?”窗外響起一聲輕笑:“雁兒好神通,老道自認落足無聲,卻不料還是給你一下辨出。借一步,咱們說些話兒!”笑聲倏忽遠去。

      卓南雁推窗而出,疾步跟上。兩人展開輕功,瞬間奔出雄獅堂。“茶隱”徐滌塵輕功卓絕,但見卓南雁緊跟身后,毫不費力,才慢下步子,微笑道:“好孩子,你可將你徐伯伯遠遠拋在后面啦!”他性子灑脫,跟卓南雁更不必說太多寒暄的話,便問道,“月牙兒怎樣了?”卓南雁忙將林霜月病體痊愈,目下正在醫谷靜養之事說了。

      徐滌塵聽的林霜月正跟蕭虎臣潛習醫道,不由臉露欣慰之色,微微點頭,笑道:“大醫王竟也喜好茶道?哪日老夫倒可去會一會他。”說話間面容一肅,又道,“我明教剛出了大亂,逸虹老弟險些兒被教主斬殺!”

      卓南雁心中劇震,愕然道:“林叔叔不是林逸煙的親兄弟嗎?怎的他還要下這毒手?”徐滌塵嘆一口氣,才略述原委。原來羅雪亭欲重建四海歸心盟,曾親給林逸虹修書,以大義相勸,命方殘歌去大云島下書。林逸虹素來深恨金人殘暴,他身登月尊教主之位后,依舊萬事依著兄長,只這一回卻力勸兄長率明教抗金。

      林逸煙本來躊躇滿志,欲要一舉奪得歸心盟主之位,不料卻被卓南雁擊退。雖說其時勝敗未分,但堂堂洞庭煙橫終究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不勝運遁,林逸煙淤了滿腔怒火,聽得兄弟的話后,頓時狠狠斥責了他一番。林逸虹犯了執拗脾氣,幾次頂撞,不由激惱了林逸煙。多年來,他在明教說一不二,因有當年劍狂桌藏鋒率眾抗金之變,林逸煙一直深怕再有教眾以抗金之名不聽號令,狂怒之下,魔性驟發,竟要對親兄弟處以極刑。

      虧得徐滌塵、曲流觴等明教元老苦苦求情,林逸煙才饒了林逸虹性命。但林逸煙盛怒之余,仍將林逸虹施以毒刑,鎖禁在明教的建康春華堂分舵內。

      “林逸煙這老魔頭,竟如此倒行逆施!”卓南雁心底郁悶,怒道,“林叔叔被他囚禁在何處?我這便去救他出來!”徐滌塵苦笑搖頭:“逸虹素來視兄長如神佛明尊一般,你便去救他,他也決計不肯出來。”悠悠一嘆,又道,“林逸煙這人,卻又唯我獨尊,狂妄自大。在他心中,自己這一輩子從未做錯一件事,誰若不聽他號令,那便是自甘墮落,罪不容誅!”

      卓南雁心底黯然:“林逸煙為臉魔功,連他心愛的小妾都要殺死。在他眼中,旁人都不過是草木蚊蟲罷了!”跟著不由想到林霜月為了自己叛他而去,心底頓時一緊。

      “教中兄弟剛剛飛鴿傳書過來,”徐滌塵面色凝重,沉聲道,“余孤天頗受金主器重,此次金人南侵,完顏亮善讓余孤天親提了五千精兵為前驅,其中頗多龍驤樓內的高手。此部兵馬已悄然駐扎在淮河北岸,可大宋那位都統制王權卻毫無防備。”

      “都統制王權?”卓南雁聽得這名字好熟,立時想到是那位要侵奪柳四嫂酒肆的王太尉,不由一笑,“這位王太尉可是鼎鼎大名的草包。”

      徐滌塵沉沉一嘆:“今日擂臺比武,南宮參原形畢露,羅老的大仇得雪,的確是大快人心。只是自始至終,余孤天未曾露面,你不覺得奇怪嗎?”卓南雁一震,凝眉道:“不錯,南宮參身為龍須壇主,余孤天本該全力相救。”

      “余孤天魔功大成,若與南宮參聯手,只怕咱們都攔他不住。他既未現身,只有一個緣由,”徐滌塵目光閃爍,緩緩地道,“他根本未曾前來!”卓南雁蹙眉道:“他既與南宮參聯手害了羅老,為何轉日不來赴這歸心盟會?”忽地吸了一口冷氣,“莫非他還有更緊急的大事要去做?”

      徐滌塵道:“傳聞金主完顏亮擁重兵于開封,氣勢洶洶。若老道所料不差,余孤天忽然無影無蹤,必是先前與完顏亮有約,須得即刻趕回。”卓南雁眼芒倏閃,驚道:“這么說,金人南侵,便在指日之間?”

      “余孤天連夜遠走,必有大變!”徐滌塵手拈長髯,沉聲道,“可恨金兵箭在弦上,我明教卻不能為民盡力!雁兒身兼厚望,定要好自為之。”

      卓南雁心底感激,道:“徐伯伯何不留下,咱們并力抗金?”徐滌塵卻搖了搖頭,仰頭望著黑沉沉的蒼穹,緩緩地道:“當年我跟教主嘔氣,深隱鎖仙洞多年,近日卻復出,雁兒可知為了什么?”卓南雁雙目一亮,道:“徐伯伯忍辱負重,必有遠圖!”

      徐滌塵蒼眉微皺,淡淡地笑道:“忍辱負重談不上,只算是忍辱偷生吧。但愿我這忍辱,能為我明教存些正氣!”說著拍拍卓南雁的肩頭,笑道,“嘿嘿,當年卓教主豪情義舉,咱明教兄弟都佩服得緊。便是眼下,盼著抗金救民的兄弟,還有許多。”

      聽他驀地提起父親當年壯舉,卓南雁不由心頭發熱,正要細問他的打算,卻聽徐滌塵道:“老道先去了。該出力時,老道自會前來!大敵當前,雁兒也須珍重。”大袖飄飄,轉身便去了。卓南雁長長一揖,待起身時,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余孤天,又是天小弟!”卓南雁想到徐滌塵的叮囑,不由暗自苦笑,“須得立時去尋虞軍師和辛大哥,早作定奪。”

      其實余孤天此次未曾趕來赴這歸心盟會,卻是另有緣由。便在三日之前,他剛剛得到龍須秘訊,說完顏婷竟離開了揚州的香巢,不知所終。

      他這次潛回江南的首要大任,便是替大金擊殺雄獅堂主。獅堂雪冷羅雪亭神功蓋世,數十年來鼎力抗金,已成了江南抗金的一面大旗,砍倒這桿大旗,對宋朝各路抗金豪杰實是難以估量的絕大打擊。余孤天馬到功成,不但擊殺了這位與滄海龍騰齊名多年的武林大豪,更巧施妙計,嫁禍霹靂門,弄得江南武林人心惶惶。

      但余孤天卻再沒興致留下來偷看這四海歸心盟會。自他在芮王府內被燕老鬼逼得吐露實情后,每想到完顏婷,便絕不按。此次趕回江南因有要事在身,他一直無暇去和完顏婷相會,得知完顏婷失蹤,頓時心底惴惴,忙派遣蒼龍五靈齊去打探,終于得知完顏婷竟被一個神秘怪人引走,帶著黎獲悄然北上去了。

      余孤天心懷鬼胎,怕燕老鬼尋到完顏婷,強撐著跟南宮參聯手做掉了羅雪亭,便即招呼龍須帶路,也一路北上去尋完顏婷。便在卓南雁于歸心盟會大展神威,連克三大高手之時,余孤天正一路向北急趕,直奔距建康不遠的滁州城。

      滁州乃兵家必爭之地,若是金國大兵渡淮河南攻建康,必得先取滁州,此時大宋的都統制王權便率兵駐扎于此。余孤天剛剛得到訊息,完顏婷也在滁州城內。

      即將再見完顏婷,余孤天的一顆心驀地懸了起來,忽然覺得,天下萬事萬物,都絕難跟心中的完顏婷相比。

      只是,再見面時,她還會如從前一般對待自己嗎?

      完顏婷此時正在滁州城內最大的名店“梅家老店”之中。

      幾日之前,她忽從黎獲口中得知,有一位神秘的龍驤士正在四處尋她,說是得知了誣陷她父親的真兇信息,并留下了跟她見面聯絡的龍驤密語。完顏婷頓覺奇怪,忙命黎獲與那人見面。一見之下,才知那神秘龍驤士正是燕老鬼。他身為龍吟斯老之一,自然通曉聯絡龍驤士的密語,在江南倒是沒費什么工夫,便找到了黎獲。

      燕老鬼得了逍遙島主的密令,先不可泄漏余孤天吐露的語,只需將完顏婷一路引到滁州城內的梅家老店內即可。他當年對完顏婷曾有救命之恩,完顏婷身懷感激,對他的話無不遵從,當下便收拾行裝,跟黎獲一路往北而來。

      戰事將起,百姓惶恐,這諾大的客棧也是冷冷清清。燕老鬼曾在路上告訴過她,只需郡主住進那家客棧,知情之人自會前來找她。可完顏婷昨晚便已趕到這里,候了一日,那神秘的知情之人還是蹤影全無。好在黎獲早將店內客人探查了清楚,這大店內只寥寥地住了七八個客人,全都是尋常客商。

      “這老鬼伯伯,卻不知去了哪里?”完顏婷心底又是奇怪又是煩悶,眼見暮色半掩,便起身出屋散步。這梅家老店挺寬敞,后院別開了一處小園,園內栽的花木似是久未照料了,橫枝蔓葉,恰似此刻地亂糟糟的心境。她信步走入園中的一處小亭內,仰看紅陽西墜,滿天殘霞殷紅似血,不由郁郁地一嘆。

      忽聽身后傳來一道柔和的笑聲:“姑娘眉含愁色,聲蘊苦楚,不知有何心事?”卻見一個臉罩輕紗的紫衣道姑緩步走來。她身材修長,臉上罩著薄薄的白紗,依稀可見五官絕美。那身道袍雖舊,卻洗得極是潔凈,這般款款而來,端的風韻天然、清秀入骨。

      這道姑下午才住入客棧,看她眼角細微的紋理,年紀已是不輕。完顏婷跟她見過兩面,只覺這道姑見自己時總是眼中含笑,卻一直未曾留意。這時見她露在紗外的一雙美眸瑩凈明澈,眼神關切,完顏婷心中自然生出一股親近之意,不禁笑道:“原來是道長!”

      那道姑笑道:“貧道略通面相命理,姑娘若是心有隱憂,可由貧道看上一看。”完顏婷受其父龍驤樓主所教,也從來不信命理星理,但這時只覺那道姑一眼看來,竟似把自己心思盡數窺破,芳心微震,苦笑道:“我自來不信這些,也不知這東西靈驗不靈驗呢。”

      “長夜無聊,姑娘只當清談,聊解寂寞吧。”那道姑眼芒一掃,點點頭笑道,“姑娘三停平等,五岳朝歸,伏犀隱隱若起,生來便是富貴之身,鐘鳴鼎食之家。只是日月角發暗,想必曾遭大難,父母緣分不厚,令尊只怕不在了吧?”

      “爹爹,爹爹”完顏婷芳心凄惻,黯然道,“確是不在了!”她久遭磨難,雖然柔腸百轉,但臉上卻平靜淡漠。那道姑看出了她是強自按捺心緒,眼泛柔和之色,輕聲道:“傻孩子,不要刻意壓制,要哭便哭,憋久了會悶出病來的。”完顏婷自幼缺乏母愛,此時聽這道姑柔聲安慰,但覺積郁好久的萬千委屈一發地涌上來,“哇”的一聲,痛哭出聲。

      “乖孩子!”那道姑伸手摟住了她,眼角也是珠淚盈盈。

      原來這道姑便是當今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逍遙島的島主,也是完顏婷的生身母親文慧卿。她武功高絕,容貌人才俱是當世一流。只因當年完顏亨拘于父命,不能娶她為妻,文慧卿便在完顏婷半歲大時,負氣遠走。后來她以絕世之才網羅大批武林豪客,開創逍遙島這一武林禁地,更以海島為基,通船遠航各地,販賣貨物,因她長袖善舞,竟致富甲一方。

      雖然多年來舊愛難割,但文慧卿心氣高傲,竟與滄海龍騰老死不相往來。當日完顏亨家破身死的消息傳到了逍遙島,文慧卿卻暗自傷心了多日。自那時起,她便遣人悉心打探其女完顏婷的下落。但完顏婷身為龍須首領,其蹤跡如何能輕易探聽得出,直到近日文慧卿突返燕京,才在芮王府遇到了燕老鬼,經得一番巧計安排,才與女兒會面。

      文慧卿與完顏亨相戀并育有一女之事,武林中人全不知曉,即便是逍遙島的親從或是新近歸順她的燕老鬼,也盡數不知。她工于心計,只怕貿然相認,全無明證,反惹得完顏婷生疑,便扮作道姑來旁敲側擊。

      “看你面相,父母之緣俱薄,原來令尊果已亡故。”文慧卿說著幽幽嘆了口氣,“你的生身母親似乎也不在你身邊,不知然否?”她故意不說“令堂”而說“生身母親”,便是想知道女兒到底怎么看待自己的,這時心底卻忐忑起來:“不知那狠心人怎生對孩子說我的?”

      完顏婷嘆道:“我是個十足的可憐人。爹爹告訴我說,便在半歲大時,生母便故去了。”

      文慧卿秀眉微蹙,暗道:“這狠心鬼,怎地如此說我?”但轉念一想,完顏亨身為龍驤樓主,威震江湖黑白兩道,若真要來尋自己,還不萬分容易。他既然多年未來找尋,自是要與自己相忘于江湖。依著完顏亨的性子,既然不愿與自己相見,那便只能告訴女兒自己不在人間了。她一念及此,芳心百轉,摟緊了完顏婷。

      一番痛哭之后,完顏婷反覺心底暢快多了,直起腰來,卻覺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道長,我我這可失禮了。”文慧卿眼中盡是融融憐愛之意,忙柔聲安慰:“姑娘眉清眼亮,是個難得的爽快之人,天尊護佑,雖然目下略有挫折,漂泊無依,日后定然多幅多壽。”

      完顏婷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暗道:“我漂泊無依,父母不在,她都算出來了,當真厲害啊!”忽地秀眉一挑,“道長當真什么都算得出嗎?”那道姑望著她,點一點頭,笑道:“姑娘有何愁事,不妨直,且看貧道給你破得破不得?”心底暗想:“傻孩子,你便要那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給你摘了下來。”她身為逍遙島主,手下艦船遠航諸國,更兼能人眾多,完顏婷便是要價值連城的財寶,也能舉手得來。

      一抹暈紅竄上臉頰,完顏婷卻抬頭望著黯紫色的天空,道:“道長你說,人世間的姻緣是否早都算定了的,再無更改?姻緣不到,便連牛郎、織女那樣的神仙,也要隔河相望?”

      “這小妮子原來是動了春心!”文慧卿暗自一笑,“傳聞她在燕京時,曾跟那叫卓南雁的后生相戀,也不知到底如何了?”見她臉蘊紅潮,依稀便是自己少女時的模樣,心底柔情更增,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算,道:“你當年曾戀上一人,只是其時緣分不足,自此天各一方”

      “緣分不足?”完顏婷美眸大張,道,“道長是說我們終究緣分不足?”文慧卿看她俏臉雪白,心下生疼,忙道,“姑娘滿面瑩玉,命宮紫貫,必得貴人為夫。況且萬事都有破解之法,姑娘還須將自身機緣多說些,貧道才好推算。”

      “他他叫南雁吧,原是我爹爹的一名手下。”完顏婷便將自己與南雁的聚散離合簡要說了,只是隱去自家身份,只說其父是一名客商,害死完顏亨的金主完顏亮被她稱作了“身在官府的大惡人。”說到最后,不由沉沉地嘆了口氣,“他們都說是南雁貪圖富貴,暗害了爹爹。在我心底,自是不信的。況且南雁也說過,那大惡人要找爹爹麻煩,便沒那誣陷,爹爹也會遭殃。但眼下南雁與我確是天各一方。”

      “孩子,”文慧卿柔聲道,“原來你心中只有這位南雁公子?”完顏婷臻首輕搖,道:“爹爹去世之前,將我托付給了他當年的另一位手下,名字嘛,便叫他小魚兒吧。”說著“撲哧”一笑,暗想,“我每次叫他名字,都似在開玩笑。”接著道,“這小魚兒跟個女孩兒似的,動不動便臉紅,倒是死心塌地地戀著我。只是在我心底,終究當他是我弟弟一般。”

      “原來如此!”文慧卿笑道,“在你心底,只怕還是戀著那位南雁公子多些,奈何緣分未足,相思難寄。”

      完顏婷雙頰暈紅,苦笑道:“我這般癡癡傻傻的,在人家心底呢,卻還有一位林姑娘。況且,我還要親手給爹爹報了大仇,這一生一世,跟他是不會再見了”說到這里心底的萬千愁緒一發涌上,忽地立起,頓足道,“我這可是糊涂啦!爹爹當年總說‘相形不如論心’,相面論命的話,總是拿不準的,我今日糊里糊涂地卻跟你說了這許多,道長,您可別見怪”說著盈盈立起,轉身要走。

      文慧卿見她珠淚才收,笑容凄苦,心底更是愛憐橫生,正要尋個話頭將她留住,母女倆再多待一會兒,忽聽一聲蒼老的長笑在院外騰起:“閣下來得倒快,若要比拼,這便隨我來吧!”笑聲悠長響亮。文慧卿和完顏婷齊齊一凜,完顏婷驚道:“是老鬼叔叔!他要跟誰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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