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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春陰【一】

      小環終于反應過來,拔腿就往月洞門奔去,睿親王坐在馬上,臉色鎮定安詳。如霜拼命掙扎,更多的內官擁上來,想要捺住她。她眼睜睜看著小環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已經跑到了月洞門前,只要再有十余步,只要再有十余步,小環就可以穿過院門,只要穿過院門拐過彎,只要拐過彎睿親王緩緩將弓開滿,漫不經心地微瞇起雙眼,如明知獵物已在劫難逃。如霜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任由眼淚在臉上奔流肆虐。電光石火般,只聽“嗖”一聲,疾箭去勢如風,她眼睜睜看著那支白翎箭沒入小環的背心,“哧”地透胸而出。

      殷紅的血在雪地上濺出老遠。

      小環趔趄了兩步,終于向前仆倒。

      淋漓的血跡在殘雪上如同一幅凄厲的狂草,點點滴滴蘸滿驚人的駭痛。如霜淚流滿面,全身的氣力都仿佛在那一瞬間被抽光,內官們將她牢牢按在地上,她的臉被按在積雪中,滾燙的熱淚融入冰冷的積雪,她想起那個酷熱的早晨,自己緊緊拽著母親的手,死也不肯放開,獄卒拿皮鞭拼命地抽打,火辣辣的鞭子抽在她胳膊上,疼得她身子一跳,死也不肯放開,怎么也不肯放。只會歇斯底里地哭叫:“娘!娘!”

      手指一根一根地被掰開,更多的人上來將她拖開去,按在鋪滿腥濕稻草的石板地上,拿稻草塞住她的嘴獄中的稻草從來沒有更換過,一到夜里許多老鼠鉆來鉆去,甚至會爬到她的腳上,她尖叫著醒來,而娘總是摟著她摟著她淚光模糊了視線,錐心刺骨的痛楚從胸口迸發她從來沒有這樣絕望。他們奪去了她的一切,她的父親,她的娘親,她的兄長,她的乳母她全部曾有的幸福,與疼她愛她的家人,現在又是小環!她的小環!她在這個世上身邊的最后一個親人,就這樣眼睜睜地再次失去。

      眼淚滾滾落下來,她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落淚了,她曾以為自己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失去,天意像是最殘忍的玩笑,從無憂無慮的錦衣玉食,轉瞬間竟是晴天霹靂一無所有,她失去了一切,于是她以為再也沒有可以失去的了。可是小環,他們竟還是奪走了她唯一僅剩的小環。眼淚變得冰涼,就像她臉側骯臟的積雪,她的心里也只有冰涼,她的身體劇烈抽搐著,胸中氣血翻滾,就像有洶涌的浪頭一浪高過一浪拍打著理智的堤岸。

      她如同負傷的小獸,帶著最后的絕望掙扎,哪怕是死,她也不要這樣屈辱地死去。

      睿親王看著雪地中被內官們死死按住的孱弱女子,突然起了意興:“放開她。”

      按住她身體的內官忙忙撒開手,她立刻掙扎著站起,他于鞍上俯下腰,用粗礪的馬鞭托起她的下巴,在見到她容顏的那一剎那,他不由微微瞇起雙眸,仿佛是反射到琉璃瓦上的眩目雪光,令他睜不開眼晴。

      她有一雙令人眩目的眼睛,就像是兩把淬閃寒光的利刃,帶著凌利凄楚的恨意,仿佛想在他身上剜出兩個透明窟窿。她的頭和臉上全是狼藉骯臟的雪水,發辮已經掙得松散,幾縷碎發凌亂地粘在臉頰上,因為極度的仇恨憤怒,臉上洇著不健康的潮紅。可是那被迫抬起的下頦兒,有著柔美姣好的弧線。

      他幾乎有一剎那失神。

      睿親王身側的夏進侯仿佛也吃了一驚。

      睿親王終于抽回馬鞭,聲音已經平淡如朔風初靜:“你姓慕?”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腥甜的氣息氤氳在口腔,胸腔有著更無法抑制的澎湃血氣,她不不語,恍若未聞。睿親王的眼鋒漸漸凌厲,仿佛是動怒于她無動于衷的面容。夏進侯十分不安,瞪了一眼縮在一旁的帶管,那帶管戰戰兢兢地答:“啟稟王爺,她確實是姓慕。”

      果然,夏進侯的心忽然一沉。睿親王沒有再說話,只是移開了目光,望向遠處松針上籟籟落下的殘雪。親王俸祿最厚,昔年興宗又最私愛這位皇子,分府之時賞賜有無數的莊園田地。睿親王雅擅書畫,精于冶游,偌大的王府西園,處處皆是精心構筑,一步一景,美輪美奐。放眼望去,在皚皚的積雪中,一切樓臺亭閣宛若水晶雕琢,煥發出不真實的明亮光澤。夏進侯一瞬間在心里轉了無數個念頭,正因為知曉,所以更沒有把握。但這句話不得不由他來說,他躬身道:“請王爺示下。”

      仿佛是問糟了,因為睿親王瞧了他一眼,夏進侯不敢再吱聲,硬著頭皮等待著睿親王的發作。

      過了片刻,才聽見睿親王說:“賞她個全尸。”

      夏進侯松了口氣,躬身道:“遵命。”吩咐左右,“拖到西場子去。”西場子在西角門外,是府中專門焚燒垃圾之處,場外有七八楹低矮的屋子,原為停置拉垃圾的車的庫房,睿親王素來待下人苛嚴暴虐,此地漸漸用作處死犯了重罪的使女內侍的刑場。府里當差的人只要一聽到“西場子”三個字,就會不由自主地打個寒噤。

      兩旁的內侍上來拖了如霜就走,她也沒有掙扎。從后園門到西角門并不遠,她被內侍拖得踉踉蹌蹌,出了西角門,就可以聞到一股焦糊味。從高高的灰墻深巷中穿出去,便是岑寂空曠的西場子,這里的雪并沒有人掃,積年的黑灰盡掩在皚皚的積雪下。兩個內侍拖著她穿過場子,一直走到場邊最西處,幾楹孤零零的屋子門窗洞開,黑洞洞似噬人的怪獸。

      內侍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她跌跌撞撞地絆進了屋子。

      生無可戀,死又何懼?

      死,真是溫暖的字眼,娘親在那里等她,還有父親、兄長、乳母那樣多的家人還有小環,自幼同她一起長大的小環她有什么好怕的,如今那是她最渴望的歸宿。便如游子渴望歸家,嬰兒渴望母親,她如今只渴望著這一死。只是允兒她有負娘親臨終所托允兒徙邊做苦役,三千里流放她還曾一念尚存,希圖今生有幸,還能知曉他的平安,沒想到如今再無機緣,但他是堂堂慕家男兒,定不會墮了家聲!

      內侍將繩索結好死結,扶她站上凳子套好了索子,沒等她站穩,就將凳子一抽。

      脖子間驟然一緊,全身的重量頓時墜得令人窒息,她本能地掙了幾掙,徒勞地想要抓住什么,手足在空中亂揮。有輕微的風聲在耳畔,極遠處響起雜沓急促的步聲。很小很小的時候,小環與她在桃花樹下打秋千,高高地蕩起,仰面看見灼灼花枝在頭頂盛放,仿佛是最絢爛的晚霞,無數的花瓣紛紛跌下,落在她的發間衣上,像是一場最絢爛最綺麗的花雨,小環咯咯笑著,用力將她推向更高更遠的天空隱約聽見最后的聲音,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著氣吁吁的喘息,內官特有的尖細嗓子:“快!快!放她下來,王爺有令!放她下來”柔軟的黑暗包圍上來,如同甜美酣醇的夢境,溫存地將她包圍。

      她再也不會覺得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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