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函給梁外婆的牌位上了一炷香,在別人看來可能是心理安慰。
但曾做過風水師的她知道,這對死者還是很重要的。
朝著鏡子里,撩起了遮住額頭的散發,盡管氣質有些陰郁,但依然可感覺到梁真的模樣很好看。
梁真的母親還有外婆年輕時都是個美人,梁真也不例外,不過她年紀雖然小,但卻很聰明,平日并不刻意打扮,一個無父無母,身邊只有個親近年邁的外婆,哪怕稍微好看一點,也容易招惹來麻煩。
原身的床上壓著幾本厚厚的教材書,而床下的箱子里則找出了存折卡,上面的錢不足一千塊。
但實際上是負債狀態的,梁外婆生病住院吃藥欠下不少債務,雖然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梁真的舅舅,但早在多年前就不怎么管過梁外婆,如今去世了就又冒出來爭財產。
和存折卡放在一起的,還有個電話簿,上面記著借過錢的人家,還有借了多少錢。
梁外婆在世是為人很好,哪怕東拼西湊,也都借到了錢。
梁真也很需要錢,所以她拒絕不了那三十萬的支票。
哪怕是后來,梁真也把這些錢還清了。她知道窮是什么滋味,所以也不愿意欠人錢。
蕭函用家里僅有的一部老舊的電話機,打給了借過錢的人家,與其把這筆巨款放在手里惹人覬覦,不如把負債全都還了。
沒過多久,來拿錢的人都擠的屋里都站不下了。
來拿錢的人家中也有好心的,比如做小吃店的李阿姨,擔憂問道,“梁真啊,你怎么突然有這么多錢了?”
梁真還這么小,要是為了還錢走上歪路,她可怎么對得起死去的梁婆婆呢。
有些人聽了,也是同樣這么擔心,也有人先把錢默默給收了,畢竟這小縣城的,家家戶戶都過得不寬裕。
蕭函輕描淡寫道,“有人看上了我外婆的那個鐲子,花三十萬買了。”
屋子里的人好些都發出驚嘆聲,“那鐲子居然這么值錢?”
他們可沒少見梁婆婆在世時手上戴著那鐲子,說是以前女兒給她買的。
“古玩店師傅鑒定過了,說不是什么古董,但那買家挺喜歡鐲子的,哪怕花三十萬也要買下來。”蕭函笑了笑。
其他人紛紛嘆道,“梁真的運氣可真好,這是碰上貴人了啊。”
“我看是梁婆婆在天上保佑著她呢,沒讓那些黑心的人害了她外孫女。”
因為梁真這幾天為外婆的遺物鬧,幾乎鄰里街坊都知道了梁真有個貪財的舅舅,也是梁婆婆那不孝的兒子。
屋里人望向蕭函的目光多帶上了羨慕,要是自家的東西也被冤大頭一樣的有錢人看上多好。
大多都相信了蕭函的話,畢竟那鐲子要是真的古董,梁婆婆在的時候就拿去賣了,也不會住在這小房子里,靠著低保和收廢品把孩子拉扯大,供她去上學。
“你們在干什么呢?”
忽然門外響起一道尖厲的女人聲音,推搡著闖進來了,頭發燙了個大卷的女人身邊還拉著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
這是梁禮杰的老婆關娟和兒子梁騰騰,“哎呦,你個死丫頭,怎么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就把錢給分了。”
蕭函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道,“我把外婆生病欠的錢都還了,有什么問題嗎?”
見到梁真,關娟下意識一怵,看的旁人有些奇怪,梁禮杰的老婆出了名的刻薄潑辣。見過梁真記憶的蕭函卻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禮杰趁著梁真去殯儀館交錢,安排火化的時候,翻遍了屋子里值錢的東西,什么都沒找到,唯一的存折被梁真帶在身上。最后梁禮杰就發現個鐲子戴在安息的梁外婆手上,以為可能值錢就強脫了下來。
梁真回來一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直接跑去了梁禮杰家。關娟見到梁真百般嘲諷奚落,生怕梁真把梁外婆葬禮的錢賴在他們家身上,更不可能說梁禮杰拿著鐲子去了哪里。
梁真看著弱不禁風,實則性子倔強又夠狠,二話不說進了廚房拿了菜刀,一刀砍在桌子上,愣是把關娟給嚇住了,抱著兒子顫著聲,把梁禮杰拿著鐲子去古玩街問價錢了。
這才讓梁真及時趕到了古玩街,不然連個對證都沒有。
關娟之所以嚇的夠嗆,也是因為梁真親口說了,反正她才十六歲,殺人也只做幾年牢。
俗話說不怕硬的,就怕橫的,不怕橫的就怕不要命的。
關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要不是梁禮杰回家說了那三十萬,關娟被那錢迷花了眼,她才不想見到梁真這不要命的野丫頭呢。
“當然不行。”跟隨其后趕來的是梁禮杰,不知是趕的急,還是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他還想仗著他是梁真舅舅的身份把那筆錢弄到手,誰知道梁真手腳動的這么快。
屋里其他人聽了不免皺眉,梁真一有錢先緊著還債,那是她厚道,梁禮杰說這話真是夠不要臉的。
有老公在,關娟也硬氣多了,跟著道,“對,騰騰可是婆婆的孫子,怎么能半點東西都分不到。”
“再說了,你以后還得跟我們住,我們還不得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