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微微笑了笑,“沒有,大哥誤會了,我沒有想那么多。”
周延年看著眼前有意跟他拉開距離的女人微微的抿了抿唇,“那我送送你不會耽擱我時間的,不至于讓我送你一趟都跟我客氣吧?我們之間沒有這樣生疏。”
卿意最終點了點頭。
她帶著吱吱乘坐周延年的車。
周延年開車問,“明天的政府企業大會,聽說你要上臺演講,已經不是從前的小姑娘了,越來越厲害。”
卿意點了點頭,“一些小成就不足掛齒。”
周延年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在抵達家下車的時候,周延年給吱吱送了一些玩具。
吱吱笑瞇瞇的說謝謝大伯。
周延年揉了揉她的腦袋,“不客氣。”
吱吱對他有好感,他是爸爸的哥哥跟爸爸有一雙極其相似的眼睛。
只是他的眼睛,眼神里跟爸爸又有很大的區別。
吱吱年紀小,說不清楚這種感覺。
卿意沒有和周延年周璇,帶著女兒上樓離開了。
-
翌日。
深秋的風,帶著涼意。
卿意抵達大會現場。
這場匯聚了政府要員與行業巨頭的年度峰會,聚焦于高端制造與科技創新,而航空航天工程作為重中之重,被安排在上午的核心環節。
卿意站在后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演講稿邊緣。
米白色西裝套裙襯得她身形挺拔,長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線條清晰的下頜。
燈光從前方舞臺傾瀉而下,將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照得模糊,卻唯獨能看清第一排正中央的身影——周朝禮。
他一如既往的穿著黑色周身的氣息清冷至極。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臺上,卻又像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看不出任何情緒。
卿意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走上臺,聚光燈瞬間將她籠罩。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上午好。”她的聲音清亮沉穩,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今天很榮幸能在這里,與大家分享我國在新一代可重復使用運載火箭領域的突破與展望……”
她語速平穩,邏輯清晰,從材料革新談到推進系統升級,再到未來商業航天的應用場景,每一個數據都精準無誤,每一個觀點都擲地有聲。
臺下響起數次掌聲,連前排的幾位政府官員都頻頻點頭。
周朝禮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
看著她站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眉梢眼角帶著對專業領域的熱忱與自信,他握著鋼筆的手指微微收緊。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窩在書房里對著一堆圖紙興奮地跟他講航天飛機的氣動布局,眼里的光比星辰還亮。
“呵,說得倒是好聽。”
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突然在后排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誰不知道她能有今天,全靠以前沾了周家的光?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現在翅膀硬了,就跑來這兒得意忘形了。”
說話的是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約莫三十歲,正是阮寧棠以前的助理。
他仗著離前排遠,又被人群擋著,語氣越發肆無忌憚:“沒了周家這棵大樹,她能接觸到這些核心項目?我看啊,就是走了狗屎運,現在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幾道目光投了過來。那助理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正想再說些什么,一道冷厲的聲音驟然響起,像冰錐刺破了現場的嘈雜。
“你說誰靠運氣?”
周延年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穿著黑色西裝。
他幾步走到那助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周延年的妹妹,輪得到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妹妹?”助理臉色一白,顯然沒料到會被當眾點名,還是被周家二公子,“周、周先生,我只是隨口一說……”
他完全沒有想到都已經離婚了。
周家人還會站出來為她頭。
那阮寧棠算什么呢?
“隨口一說?”周延年冷笑一聲,聲音傳遍寂靜的會場,“卿意的每一項研究成果,都有公開的論文和專利支撐,她帶領團隊攻克的技術難關,連航天部的專家都贊不絕口。”
“你一個靠著攀附他人上位的廢物,有什么資格評價她?”
他目光掃過周圍,冷聲道:“我今天把話放這兒,卿意是我周延年的妹妹,誰要是再敢對她不敬,就是打我周延年的臉,也別怪我不給面子!”
現場鴉雀無聲,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政府官員見狀,立刻示意安保維持秩序,低聲斥責了那助理幾句,很快將人帶離現場。
一場小小的風波平息,卻在每個人心里留下了不同的印記。
卿意站在臺上,臉上依舊是職業化的平靜,心里卻掠過一絲復雜。
她知道周延年是好意,可這份維護,總讓她覺得像是在提醒所有人,她曾是周家的人。
演講結束后,掌聲比之前更熱烈。卿意鞠躬致謝,轉身走下臺,避開了周朝禮投來的目光,徑直往休息室走去。
剛走出會場,就被周延年攔住了。“沒事吧?”
他看著她,眼里帶著關切。
卿意搖搖頭:“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什么。”周延年笑了笑,“那家伙就是欠收拾,阮寧棠不在了,他還真以為能興風作浪。”
“后續的處理……”卿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她猜是周延年動了手腳。
她聽陸今安說她。
周延年卻挑眉:“不是我。”
“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聽說他被主辦方列入黑名單了,而且他現在任職的公司也接到了警告,估計很快就得卷鋪蓋滾蛋。”
卿意愣住了,不是周延年,那會是誰?
她下意識地扭頭,就看到不遠處的走廊盡頭,周朝禮正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卿意的心猛地一縮,隨即涌上一股難以喻的煩躁。
她立刻收回目光,冷下臉,轉身就走,仿佛根本沒看見他。
“卿意。”周朝禮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卿意腳步沒停,走得更快了。
剛走到電梯口,就碰到了陸今安。
陸今安眼神看了看那邊:“周朝禮剛才是在等你吧?”
陸今安看著她緊繃的側臉,輕聲問。
卿意按了電梯,語氣冷淡:“他找我說什么都說不到點子上。”
電梯門打開,她走進去,陸今安跟在她身后。
“我回家還得準備材料,”卿意看著電梯數字不斷跳動,聲音里帶著疲憊,“沒功夫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陸今安嘆了口氣,沒再追問。
他知道卿意和周朝禮之間的糾葛太深,不是三兩語能說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