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喜兒都來了呢,你那天忙著收供養的,就沒過來跟你打招呼了。”劉詩雨說道。
“是啊,我們都來了的,那天廟里收了不少香火錢吧?”喜兒坐在后面也問道。
“也沒有很多的,就一萬多塊。”妙桃說道。其實那天收的香火錢根本就不止一萬,包括那劉姓副縣長的兒子的捐贈,都差不多有三萬塊錢。主持和尚肖爹交代過的,要妙桃他們在外面別說那么多的。財不露白,被別人知道廟里有錢總歸不好。
三個女人說著話的時候,劉詩雨的婆婆端著一大高壓鍋的當歸煮雞蛋上來了,劉詩雨忙起了身,接過她婆婆手中的飯碗。
“來,大家都多吃點,晚上都別吃晚飯了。”劉詩雨的婆婆說著,一人盛了滿滿的一大碗。
妙桃接過一看,里面不但有當歸,還有黨參,黃芪,紅棗,蓮子,黑豆,還有兩個煮得發紫的雞蛋呢!這就是女人們所喜歡喝的當歸茶了。其實,雖然叫做茶,但其實根本就跟傳統意義上的“茶”是兩碼事了,倒不如叫當歸蓮子黑豆羹更加貼切點的。這個當歸茶生活在江南的女子最是愛喝了,滋陰補血又補虛嘛。所以南方的女子大都臉色紅暈,白里透紅,愛喝當歸茶,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呢!
“蔣娭毑,真是麻煩您了!”妙桃端著碗,感激地說道。說實話,一個女孩子家的,每天在廟里吃些素菜,也確實是夠苦的了。
“麻煩什么!快吃快吃!多吃兩雞蛋,還有的!”劉詩雨的婆婆慈愛地看著三個女子,催促道。
“這個雞蛋,我就不吃了罷……”妙桃紅著臉說道,出家之人不能吃葷的呢!
“怎么就不能吃了!是我們煮的!”劉詩雨的婆婆大聲說道,那神色,似乎是想跟某個菩薩說明什么似的。
“沒事的,又不是受精蛋,蔣娭毑家沒有公雞呢!”徐多喜端著大碗的當歸茶在后面笑嘻嘻地說道,她已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仿佛這一吃下去,她的那個大姨媽立馬就會出來似的!
“哦,這樣啊……”妙桃說道,其實,她當然是想要吃雞蛋的,只是礙于自己出家人的身份,不好意思罷了。
其實,出家之人到底可不可以吃雞蛋,也是眾說紛紜的。但妙桃其實能夠找出她可以吃雞蛋的法理依據的:《顯識論》云:“一切出卵不可食,皆有子也”。然未受精的蛋不算,就象男人的精子與女人的卵子一樣,沒有結合在一起,是形不成生命的。但妙桃又怎么能這樣跟她們說呢,所以干脆來個不知者不怪了。
熱騰騰的當歸茶吃得三個小女人額頭直冒汗。劉詩雨還好點,她只穿了件單毛衣,苦的是秒桃了,她墨綠色的毛衣外面還套了件緇衣呢!
“熱就把袈裟脫了吧,都是女人的!”劉詩雨的婆婆看著妙桃有點狼狽的樣子說道。
“嗯……”妙桃忙答應著脫下了身上的白色緇衣。脫下緇衣的妙桃云鬢高挽,一條緊身牛仔褲外加一間墨綠色的開胸毛衣,精致的五官甚是惹人愛憐,活脫脫的一個鄰家少婦了。
“妙桃師父,你這么漂亮,為什么要出家為尼啊?”徐多喜在后面忍不住問道,她是個藏不住話的女人。
“這個,唉,說來話長了……”妙桃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但其實,我也不算是尼姑了。”
“哦?你不是尼姑?”徐多喜感覺很是意外,連忙問道。劉詩雨和她的婆婆也看著妙桃,很是疑惑。
“我不算尼姑的,我只是個居士,跟你們一樣……”妙桃說道,“真正的尼姑,那必須是剃了度,受過戒之后才能算的。”
“那就是說,必須剃光頭才算尼姑了?”徐多喜緊問道,對于剃度受戒的什么她不明白。
“也可以這么說了,但凡信佛之人都叫居士,都可以到廟里面去修行的。“妙桃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劉詩雨說道,心想難怪這個妙桃上次來她家時會吃雞肉了。
“出不出家的,只要心里有菩薩就行,菩薩就會保佑的!”劉詩雨的婆婆說道,她從高壓鍋里又盛了兩雞蛋要給妙桃吃:“你不是尼姑,那就多吃點吧,也不算你犯戒的!”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都撐著呢!”妙桃忙推辭著,“您自己也多吃點啊!”
“我吃呢,鍋里還有很多的。”劉詩雨的婆婆說道,“那還吃一個。”
她不容妙桃推辭,又在她的碗了放了一個雞蛋,然后,她把另外一個雞蛋放到徐多喜的碗里:“喜兒,你也多吃點啊!”
“我再要點湯就夠了。”徐多喜也不客氣,劉詩雨的婆婆忙又給她盛了一碗湯。
“詩雨,你吃多少自己盛啊!”
“嗯,知道的。”劉詩雨答道。
“這兩天廟里還忙嗎?”劉詩雨的婆婆沒話找話地問道。
“嗯,沒什么事情了,香客也沒有,倒是許爹每天都來的。”妙桃答道。
“他啊!反正呆在家里也是呆著,呆在廟了還熱鬧些了!”劉詩雨的婆婆說道,對于許老倌,她當然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許爹說,堤坡那邊今天出了件事呢。”妙桃繼續說道。
“哦,堤坡那邊出了什么事啊?”劉詩雨的婆婆忙問道,喜兒和詩雨也趕緊抬起頭看著妙桃,等著她的下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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