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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集-(2):邊城浪子(上)_第十六章 一入萬馬堂,休想回故鄉

      暴雨后天氣雖又涼了些,但現在畢竟還是盛暑時。

      這牧羊人身上居然披著些破羊皮襖,頭上還戴著頂破草帽。

      帽子戴得很低,因為他的頭本就比帽子小。

      他低著頭,手里提著條牧羊杖,嘴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小調。

      只有最沒出息的人才牧羊。

      在這種邊荒之地,好男兒講究的是放鷹牧馬,牧羊人不但窮,而且沒人看得起。

      街上的人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這牧羊人倒也很識相,也不敢走到街心來,只希望快點將這幾條瘦羊趕過去。

      誰知道街上偏偏就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丁求一看見這牧羊人,眼睛竟忽然亮了,好像本就在等他。

      葉開也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這牧羊人,又看了看丁求。

      他的眼睛竟似也亮了。

      街上積著水。

      這牧羊人剛繞過一個小水潭,就看見丁求大步走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連頭都沒有抬,又想從丁求旁邊繞過去。

      牧羊人總是沒膽子的。

      誰知丁求卻好像要找定他的麻煩了,突然道:“你幾時學會牧羊的?”

      牧羊人怔了怔,囁嚅著道:“從小就會了。”

      丁求冷笑道:“難道你在武當門下學的本事,就是牧羊?”

      牧羊人又怔了怔,終于慢慢地抬起頭,看了丁求兩眼,道:“我不認得你。”

      丁求道:“我卻認得你。”

      牧羊人嘆了口氣,道:“你只怕認錯人了。”

      丁求厲聲道:“姓樂的,樂樂山,你就算化骨揚灰,我也一樣認得你!這次你還想往哪里走?”

      這牧羊人難道真是樂樂山?

      他沉默了半晌,又嘆了口氣,道:“就算你認得我,我還是不認得你。”

      他居然真是樂樂山。

      丁求冷笑著,突然一把扯下了罩在外面的青布袍,露出了那一身華麗的衣服,背后的駝峰上,赫然繡著條五爪金龍。

      樂樂山失聲道:“金背駝龍?”

      丁求道:“你總算還認得我。”

      樂樂山皺眉道:“你來找我干什么?”

      丁求道:“找你算賬。”

      樂樂山道:“算什么賬?”

      丁求道:“十年前的舊賬,你難道忘了么?”

      樂樂山道:“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你,哪里來的什么舊賬?”

      丁求厲聲道:“十七條命的血債,你賴也賴不了的,賠命來吧。”

      樂樂山道:“這人瘋了,我……”

      丁求根本不讓他再說話,雙臂一振,掌中已多了條五尺長的金鞭。

      金光閃動,妖矯如龍,帶著急風橫掃樂樂山的腰。

      樂樂山一偏身,右手抓起了披在身上的羊皮襖,烏云般灑了出去,大喝道:“等一等。”

      丁求不等,金鞭已變了四招。

      樂樂山跺了跺腳,反手一擰羊皮襖,居然也變成了件軟兵器。

      這正是武當內家束濕成棍的功夫。

      這種功夫練到家的人,什么東西到了他手里,都可以當作武器。

      眨眼間他們就已在這積水的長街上交手十余招。

      葉開遠遠地看著,忽然發現了兩件事。

      一個真正的酒鬼,絕不可能成為武林高手,樂樂山的借酒裝瘋,原來只不過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姿態而已,其實他也許比誰都清醒。

      可是他卻好像真的不認得丁求。

      丁求當然也絕不會認錯人的。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葉開沉思著,嘴角又有了笑意。

      他忽然覺得這件事很可笑。

      但這件事并不可笑。

      死,絕不是可笑的事。

      樂樂山的武功純熟、圓滑、老到,攻勢雖不凌厲,但卻絕無破綻。

      一個致命的破綻。

      他這種人本不可能露出這種破綻來的,他的手竟似突然僵硬。

      就在這一瞬間,葉開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眼睛里突然充滿了憤怒和恐懼之色,然后他的眼珠子就凸了出來。

      丁求的金鞭已毒龍般纏住了他的咽喉。

      “咯”的一聲,咽喉已被絞斷。

      丁求仰面狂笑,道:“血債血還,這筆賬今天總算是算清了。”

      笑聲中,他的人已掠起,凌空翻身,忽然間已沒入屋脊后,只剩下樂樂山還凸著死魚般的眼珠,歪著脖子躺在那里。

      他看來忽然又變得像是個爛醉如泥的醉漢。

      沒有人走過去,沒有人出聲。

      無論誰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了,心里總會覺得很不舒服的。

      那雜貨店的老板站在門口,用兩只手捧著胃,似乎已將嘔吐出來。

      太陽又升起。

      新鮮的陽光照在樂樂山的身上,照著剛從他耳鼻眼睛里流出來的血。

      血很快就干了。

      葉開慢慢地走過去,蹲下來,看著他猙獰可怖的臉,黯然道:“你我總算是朋友一場,你還有什么話要交代我?”

      當然沒有。

      死人怎么會說話呢?

      葉開卻伸手拍了他的肩,道:“你放心,有人會安排你的后事的,我也會灑幾樽濁酒,去澆在你的墓上的。”

      他嘆息著,終于慢慢地站起來。

      然后他就看到了蕭別離。

      蕭別離居然也走了出來,用兩只手支著拐杖,靜靜地站在檐下。

      他的臉色在陽光下看來,仿佛比傅紅雪還要蒼白得多。

      他本就是個終年看不到陽光的人。

      葉開走過去,嘆息著道:“我不喜歡看殺人,卻偏偏時常看到殺人。”

      蕭別離沉默著,神情也顯得很傷感。過了很久,才長嘆道:“我就知道他會這么樣做的,只可惜我已勸阻不及了。”

      葉開點點頭,道:“樂大先生的確死得太快。”

      他抬起頭,忽又問道:“你剛出來?”

      蕭別離嘆道:“我本該早些出來的。”

      葉開道:“剛才我正跟別人說話,竟沒有看見你出來。”

      蕭別離道:“你在跟誰說話?”

      葉開道:“樂大先生。”

      蕭別離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死人不會說話。”

      葉開道:“會。”

      蕭別離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奇特,道:“死人也會說話?”

      葉開點點頭,道:“只不過死人說的話,很少有人能聽得見。”

      蕭別離道:“你能聽得見?”

      葉開道:“能。”

      蕭別離道:“他說了些什么?”

      葉開道:“他說他死得實在太冤。”

      蕭別離皺眉道:“冤在哪里?”

      葉開道:“他說丁求本來殺不了他的。”

      蕭別離道:“但他卻已死在丁求的鞭下。”

      葉開道:“那只因有別人在旁邊暗算他。”

      蕭別離皺眉道:“有人暗算他?是誰?”

      葉開嘆息了一聲,伸出手掌,在蕭別離面前攤開。

      他掌心赫然有根針。

      慘碧色的針,針頭還帶著血絲。

      蕭別離動容道:“斷腸針?”

      葉開道:“是斷腸針。”

      蕭別離長長吐出口氣,道:“如此看來,杜婆婆果然已來了。”

      葉開道:“而且已來了很久。”

      蕭別離道:“你已看見了她?”

      葉開苦笑道:“杜婆婆的斷腸針發出來時,若有人能看見,她也就不是杜婆婆了。”

      蕭別離只有嘆息。

      葉開道:“但我卻知道她并沒有躲在萬馬堂里。”

      蕭別離道:“怎見得?”

      葉開道:“因為她就住在這鎮上,說不定就是前面那背著孩子的老太婆。”

      蕭別離臉色變了變,他也已看見一個老婦人在背著她的孩子過街。

      葉開道:“斷腸針既然已來了,無骨蛇想必也不遠吧。”

      蕭別離道:“難道他也一直躲在這鎮上?”

      葉開道:“很可能。”

      蕭別離道:“我怎么從未發現這鎮上有那樣的武林高手?”

      葉開淡淡道:“真人不露相,真正的武林高手,別人本就看不出來的,說不定他就是那個雜貨店的老板。”

      他看著蕭別離,忽然笑了笑,慢慢地接著道:“也說不定就是你。”

      蕭別離也笑了。

      他的笑容在陽光下看來,仿佛帶著種說不出的譏誚之意。

      然后他就慢慢地轉過身,慢慢地走了回去。

      葉開看著他微笑時,總會忘記他是個殘廢,總會忘記他是個多么寂寞,多么孤獨的人。

      但現在葉開看著的是他的背影。

      一個瘦削、殘廢、孤獨的背影。

      葉開忽然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臂,道:“你難得出來,我想請你喝杯酒。”

      蕭別離仿佛很驚奇,道:“你請我喝酒?”

      葉開點點頭,道:“我也難得請人喝酒。”

      蕭別離道:“到哪里喝?”

      葉開道:“隨便哪里,只要不在你店里。”

      蕭別離道:“為什么?”

      葉開道:“你店里的酒太貴。”

      蕭別離又笑了,道:“但是我店里可以掛賬。”

      葉開大笑,道:“你在誘惑我。”

      可以掛賬這四個字,對身上沒錢的人來說,的確是種不可抗拒的誘惑。

      蕭別離微笑道:“我只不過是在拉生意。”

      葉開嘆道:“有時你的確像是生意人。”

      蕭別離道:“我本來就是。”

      他微笑著,看著葉開,道:“現在你要請我到哪里喝酒去?”

      葉開眨著眼笑道:“在我說來,可以掛賬的地方,就是最便宜、最好的地方,我在這種地方喝酒,總是最開心的。”

      蕭別離道:“還賬的時候呢?”

      葉開道:“還賬的時候雖痛苦,但那已是以后的事了,我能不能活到那時還是問題。”

      他微笑著推開門,讓蕭別離走進去。

      但是他自己卻沒有走進去。

      因為就在這時,他看見了翠濃。

      翠濃正低著頭,從檐下匆匆地向這里走。

      昨天晚上她為什么會忽然失蹤?

      到哪里去?

      從哪里回來的?

      葉開當然忍不住要問問她,但是她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葉開。

      另一個人在瞪著葉開。

      傅紅雪。

      傅紅雪終于又出現了。

      葉開的手剛伸出去,剛準備去拉住翠濃,就發現了他。

      他瞪著葉開的手,冷漠的眼睛似已充滿了怒意,蒼白的臉已發紅。

      葉開的手慢慢地縮回,又推開門,讓翠濃走進去。

      翠濃走進了門,才回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好像直到現在才看見他這個人。

      葉開卻有點笑不出來。

      因為傅紅雪還在瞪著他,那眼色就好像一個嫉妒的丈夫在瞪著他妻子的情人。

      葉開看著他,再看著翠濃,實在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但世上豈非本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這種事豈非本就是每天晚上都可能發生的?

      葉開笑了笑,道:“我正在找你。”

      傅紅雪又瞪了他很久,才冷冷道:“你有事?”

      葉開道:“有樣東西要留給你。”

      傅紅雪道:“哦?”

      葉開道:“你殺了公孫斷?”

      傅紅雪冷笑道:“我早就該殺了他的。”

      葉開道:“這是他的訃聞。”

      傅紅雪道:“訃聞?”

      葉開微笑著,道:“你殺了他,他大祭的那天,馬空群卻要請你去喝酒,你說是不是妙得很?”

      傅紅雪凝視著他遞過來的訃聞,眼睛里還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緩緩道:“好得很,的確妙得很。”

      葉開凝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當然一定會去的。”

      傅紅雪道:“為什么?”

      葉開道:“因為那天也一定熱鬧得很。”

      傅紅雪忽然抬起頭,盯著他道:“你好像對我的事很關心?”

      葉開又笑了笑,道:“那也許只因為我本就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人。”

      傅紅雪道:“你知不知道公孫斷怎么會死的?”

      葉開道:“不知道。”

      傅紅雪冷冷道:“就因為他管的閑事太多了。”

      他再也不看葉開一眼,從葉開身旁慢慢地走過去,走上街心。

      街上還積著水。

      傅紅雪左腳先邁出一步,右腳才跟著慢慢地拖了過去。

      他走路的姿態奇特而可笑。

      平時他過街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盯著他的腳。

      但現在卻不同。

      今天街上每個人都在盯著他的手,他手里的刀。

      這把殺了公孫斷的刀。

      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帶著種敵意。

      “現在大家都已知道你是萬馬堂的仇敵,絕不會再有一個人將你當作朋友了。”

      “為什么?”

      “因為這鎮上的人,至少有一半是依靠萬馬堂為生的。”

      “……”

      “所以你從此要特別小心,就連喝杯水都要特別小心。”

      這些都是沈三娘臨走時說的話。

      他實在不懂這個女人為什么對他特別關心。

      他根本不認得這女人,只知道她是翠濃的朋友,也是馬空群的女人。

      翠濃怎么會跟這種女人交朋友的?

      他也不懂。

      也不知為了什么,他對這女人竟有種說不出的厭惡之意,只巴望她快點走開。

      可是她卻偏偏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在草原上轉了很久,只希望找個安靜的地方,和翠濃兩個安安靜靜地坐下來。

      無論誰都很難相信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甚至連公孫斷都不會相信。

      但他卻的確是第一次殺人。

      他將刀從公孫斷胸膛上拔出來時,竟忍不住嘔吐起來。

      無論誰都很難了解他這種心情,甚至連他自己都不了解。

      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手下變成尸體,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他本不愿殺人的。

      但是他卻非殺不可!

      沒有雪,只有沙。

      紅沙。

      鮮血跟著刀鋒一起濺出來,染紅了地上的黃沙。

      他跪在地上嘔吐了很久,直到血已干透時,才能站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沈三娘一直在看著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色看著他,也不知是同情?是輕蔑?還是憐憫?

      無論是什么,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但他卻可以忍受別人的憤恨和輕蔑。

      他已習慣。

      傅紅雪挺直了腰,慢慢地穿過街心。

      現在他只想躺下去,躺下去等著翠濃。

      直走到鎮外,沈三娘才跟他們分手。

      他并沒有問她要到哪里去,他根本就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但她卻拉著翠濃,又去嘀咕了很久。

      然后翠濃就說要回去了。

      “我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就去找你,我知道你住在哪里。”

      她當然應該知道。

      傅紅雪當然想不到“她”并不是翠濃,而是他所厭惡的沈三娘。

      這秘密也許永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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