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喜在最短的時間里趕到了青云精神病院,當他看到吳長春那空洞的眼神時,他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這種眼神他太熟悉了,在戰爭失去親人的人們,都是這種眼神,你看不出來他們是悲傷還是絕望,不過你卻是能夠清楚感覺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寒氣。
跟著一不發的吳長春來到鴉雀無聲的樓道里時,不祥的預感涌上了陳鳳喜再次涌上了陳鳳喜的心頭。
“吱……”
隨著房門被吳長春有氣無力地推開,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其中既有鮮血的血腥,也有糞便的惡臭。
待陳鳳喜邁步走進房間里的時候,一股電流直接從腳底涌至了全身。
血肉模糊的封萬里被人吊在了電扇上,而在另一個扇頁上面吊著的,則是他的皮,從頭至腳完完整整的一張皮!
再高明的外科醫生,也不可能說是把一個人皮剝得如此完整,手指、腳指甚至連那個地方的皮都是完整無缺剝了下來。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走到了還在滴血的尸體前面,從地上那層次分明的血漬和封萬里抽縮的肌肉以及已經爆裂眼球和地上的糞水就可以看出來,他是被人活生剝了皮。
“昨天晚飯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早晨護工來送飯的時候樓道大門也鎖得好好的,可是……”說著說著,吳長春的淚水就如同泉涌一般涌了出來,很快就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地抽泣起來。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拍了拍吳長春的肩膀,聲音低沉地問道:“報警了沒有?”
吳長春哽咽地說道:“沒有……昨天封老說過,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兒,就先讓你過來。他好像知道自己會出事一樣……”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在我離開之前,不要讓任何人到這層樓來!”
吳長春無力地起身,神情落寞地走出了房間。
吳長春走后,陳鳳喜便是將視線移到了那沿墻一周的書架上。
是書影響了陳鳳喜,也是書造就了陳鳳喜,所以陳鳳喜對書的敏感程度都已經超過了女人。
雖然只在這屋里呆了那么一會兒,但是陳鳳喜就已經深深記住了封萬里書籍的排列方式。
像所有外表邋遢、精神干凈的人一樣,封萬里在書籍擺放方面也是分類明確,但是現在這些書的擺放,明顯已經被人打亂了。
原本是按照三洞四輔十二類排列方法依次由上至下、從左到右擺放的《道藏》,現在卻是已經打亂了排序。
應該在最上排最左方的洞真部、洞玄部還有洞神部,此時卻是挪到了最下排的最右則。
而原本應于其它十二類書籍擺在最下排的本文、神符、玉訣、靈圖四類書卻是被挪到了最上側。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發現,那就是原本擺放在左邊書架中間那本厚重的對折翻頁的《道德經》沒有了,它并不是被人偷走,而是被人燒毀,這一點從墻角的那堆紙灰和沒有燒干凈的書封就可以看出來。
很顯然,燒書的人不是給封萬里剝皮的人,因為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完成這一切,再加上他是晚上給封萬里剝得皮,如果他在之前或者之后在這里燒書的話,肯定會引起人注意。
“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陳鳳喜眉頭緊皺地蹲到了紙灰旁。
封萬里絕不會憑白無故地做這種事情,無論是燒書還是擺書,絕對有著什么特殊的用意在里面,只是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還需要陳鳳喜花時間去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