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指示燈滅。
見醫生自里頭出來,常遇春搶步上前,關切問道:“孩子怎么樣?”
推己及人,她怕周斯甜有同樣遭遇。
陡然失去支撐,陳克己猶如一腳踩空,整個人半趴椅子上,幾乎本能望向常遇春。
“萬幸,孩子保住了。”
“......”
常遇春松了口氣。
年輕真好,她也是年齡大了之后才知道。
她23歲那會拳打南山敬老院,能連上倆大夜,外加一個通班不帶休的。
心石落地。
常遇春適時掩口打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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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車將周斯甜推回病房,她還沒醒,產科夜班護士熟練掛好點滴,輕輕帶門出去。
常遇春繞過床尾,習慣性拉好窗簾。
陳克己雙手揣兜離得老遠,心內一時五味雜陳,簡直情景再現,不久前她也躺在這張床上,卻不如周斯甜幸運。
他眼里只能看得見她。
她越平靜,他越憋悶。
為什么她不跟他大吵一架,罵他幾句,踹他幾腳,最好歇斯底里,撒潑撒癡。
她冷靜的真像個護士長。
一股莫名失落。
陳克己慪得發泄般一掌泄在床尾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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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鐺。
“你有意見?”常遇春嚇了一跳,扭頭瞥他,全然一副動物園看猴戲般審視。
理智尚存,陳克己擠出笑,“我也高興。”
他揣測她的心思,提腕看表,時間不早了,“還回嗎?”
回高山流水奶奶早睡了。
哦不,再仨小時奶奶就該醒了。
陳克己以為她會想回小公寓,不知怎地脫口而出卻是——“回南湖?”
周斯甜住過,她大概不想面對。
聞,常遇春略一頷首,沒有拒絕。
他可算有點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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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反手關上門,隨意一掃,病區樓梯間角落人影一閃,常遇春手肘暗示陳克己。
小羅。
脊柱變形活像標注了highline。
陳克己微一哂,叫住小羅,“老四呢?”
“......”陰影晃動,無人應聲。